第82章 故事會(7)(第2/4頁)

‘離題’中的‘題’指關鍵詞,這是故事裏必須圍繞的核心,故事名可以延續到下一輪故事,唯獨關鍵詞不行,因為它只能使用一輪。

律師男的故事圍繞著離婚、車禍和古怪的房間,唯獨缺少愛情元素,以律師的視角來看待,他眼中的委托人聽到虛幻的情人車禍死亡,唇角勾起的笑容是不訟而勝的喜悅。

這完全無關愛情,顯然不符合‘愛情’的關鍵詞。

但如果紅高跟女人是一個‘小三’,那麽笑容就是因愛生恨,無中生有的婚姻更佐證她的病態瘋狂的愛情,這才是律師男故事裏的真相。

“律師遇到車禍時,疑惑一群人為什麽吵架,因為當時他的委托人就在人群裏,拽著司機發瘋。”岑今補充。

精英男感嘆:“厲害。”

他隱藏的故事真相確實如此,但是設想比之岑今的故事要普通許多,他只將紅高跟女人設想成不滿足現狀而遭驅逐、於是因愛生恨的‘情人’。

而岑今直接將紅高跟女人的愛情設置成妄想,使她的‘愛情’令人不寒而栗。

“真的厲害。”精英男:“你是老玩家?你怎麽想到愛情妄想這麽、這麽令人膽寒的走向?”

“‘河柳’的故事裏,路人說‘死去的兩個人聽說是參加什麽重大會議回來’,後續補充的故事裏,個人覺得一個願意聽從市民建議、明顯致力於仕途的市長必然愛惜羽毛,不會帶情婦參加重大會議,也不太會在外面偷食,畢竟被情婦舉報而落馬的官挺多。

所以照這個邏輯推理下去,或許可以假設紅高跟女人跟死於車禍的夫妻,其實沒有關系。”

岑今看向短發女:“你當時這麽說,也是猜到了?”

短發女下意識看了眼長發女,勉強笑了一下,含糊點頭:“嗯。”

岑今瞥向長發女濃黑的眼睛,毫無情緒地收回目光繼續說:“第三個進懺悔室的人是環衛工,她一進小隔間裏就蹲下來,一邊啃咬牙齒一邊訴說童年的不幸,老屋著火,父母雙亡,高中輟學,不得不外出打工,又因為學歷不夠,處處遭人欺負。

一開始睡在垃圾桶裏,以至於滿身都是臭味,不小心撞到行人就會被白眼、怒罵和毆打。

有一天晚上,她不小心撞到一群混混,道歉無用,被拖到大橋下面的河岸邊,她拼命哭喊,眼睜睜看著行人聽見聲音卻掉頭就跑,然後在絕望中生出強烈的憤怒。

混混制住她的手腳,脫掉她的上衣,看清她的上半身後發出淒厲的慘叫,他們連滾帶爬地逃跑,但是發現她秘密的人都不能活。

她抓起鐵鍬將混混的頭顱全部砍下來,將他們都埋進剛栽種的河柳樹根底下,害怕屍體被發現,於是兩天後,她應聘維護護城河衛生的環衛工。

環衛工很討厭同事,聽她們聊起自家兒女的學業,然後假惺惺問她年紀輕輕怎麽不讀書,是讀不起來嗎?真討厭啊,所以她每次都會潛入員工宿舍將白天多嘴的同事拖走、殺死。

沒人懷疑她,因為她不住員工宿舍。

她住在城市裏的任何一個房子裏,每隔一段時間換一個,像寄居蟹。

有時候找到一個空房,快樂地住上半年。

有時候就得躲藏在通風管道,等屋主上班、上學,她才能下來,當然還得小心避開那些監控攝像頭,這種房子只能住一兩個月。

最近,她找到一個不錯的房子,屋主是一個時常跟空氣對話、接吻和做愛的女人,她有時候會躲在櫥櫃裏、有時候就在通風管道觀看她的表演。

新來的市長通過更換鏟掉河柳的提案,她有些驚慌,惶然地穿過車禍現場,腦海中閃過糾纏司機的女人、被壓扁的汽車,她笑容滿面地奔跑回房子,穿上女人的衣服和她的紅高跟,舞步在客廳飛揚。

她的眼睛太敏銳,以至於聽力差得幾可忽略不計,過了很久才聽到門鈴聲,她悄無聲息地站在門後面,透過貓眼看外面的男人。

是律師男。

‘他趴在地面,透過門縫看到嵌在紅高跟裏的腳,我的腳。

他嚇壞了,應該是看到了我的秘密。

但我不會殺他,因為今天心情好,只是我得離開這座城市了。’

環衛工在懺悔室裏平靜地述說著,全然不顧外面的紅高跟女和律師男難看的臉色,忽然嘻嘻地尖笑、大笑至穿透大腦的狂笑,指甲瘋狂地撓著懺悔室淒厲地喊:‘叔叔!叔叔!我控制不住啊!我想偷東西,我就是想偷東西!我們全家都是小偷!’

全身包裹嚴實的司機當場軟在地上,過了很久才恢復一點力氣,艱難地爬進另一個懺悔室裏,就在我躲藏的櫃子的另一邊。”

說到這裏,學生妹妹已經互相擁抱著說:“說好的溫情故事呢?”

岑今大手一揮,說:“沒說完。司機在懺悔室裏說,他的父親是一名小偷,後來在動亂年代被槍斃。為了生存,他也變成一個小偷,從別人家偷電線、鐵、學校的玻璃窗到入室盜竊,監獄進出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