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膽小鬼

我差點沒一巴掌拍在他那張欠揍的臉上,忍了忍,非常不情不願地按著他的要求做了,還坐得近了些。

他這便低下頭,蹲在地上,單膝跪在我面前。

從我的角度能看到他根根分明垂落的睫毛,靠得很近,弄得我總感覺身下有點熱,不知是我的羞恥心作祟還是真的連物理溫度都升高了。

再過一秒鐘我覺得我全身上下就要自燃了。

我萬分後悔自己是主動提出這個小遊戲的人,明明本來應該是我玩他,怎麽變成他玩我了?

可若是讓我報復回來,也用這樣的姿勢以牙還牙,我自認絕對做不到。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可我腦子裏全都是夜半私語的打碼畫面。

這種感受和以前大家赤誠相對,又心知肚明要發生點什麽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因為是個看似正經的遊戲,那種十分怪異的感覺更甚,甚至讓我產生了一種我怎麽這麽不要臉,他怎麽這麽不要臉,我們怎麽都這麽不要臉的想法。

空氣如同凝固,度秒如年,略帶涼意的筆尖落在了我的皮膚上。

好在這次秦燼很快,一筆一劃在神經密集的地域掃過,仿佛帶起了深處的癢意。

我努力按捺著想要在穿褲子前趁他不注意悄悄瞄一眼的沖動。

什麽東西啊?非得寫在這麽隱秘的位置,他絕對是在故意整我吧。

接著我們又一來一回給對方拋了許多個問題,秦燼好歹沒有再提出更過分的要求,而我們話題的內容基本都只是關於生活日常方面。

這種情況下,我無論如何不動聲色,試圖想要探查些別的,都顯得過於突兀了。

最終,玩到天都快黑了,我還是沒能問出任何我真正想知道的事。

我懷疑這是不是秦燼應對我的策略,他在堵我,或者刻意回避某些話題展開的可能性,就像我們以前打牌一樣,我會去預判他的行動,他也會來預判我的心理。

而過往的實踐經驗表明,他在這方面還是比我更勝一籌。

我不能確定,只好訕訕而終。

“好了,game over.”

我有些遺憾地宣布了這場沒勁的玩樂活動至此結束,心裏或多或少有些失望,但我已經有點餓了,再不趕秦燼去做飯今晚我倆恐怕就沒吃的了。

結束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找面鏡子,看看對方的答案究竟是什麽。

說實話隨著遊戲的深入,我已經對他的答案不太抱有好奇了,反正都不過是些無聊至極的問題而已。

我去了衛生間,洗手台前就鑲著面很大的鏡子。

我正想脫掉衣服和褲子,誰知秦燼馬上也跟著進來了。

我掀起衣擺的手頓了頓:“你進來幹嘛?非禮勿視知不知道?”

秦燼:“遊戲規則規定我不能一起看嗎?”

當然沒有。

我一時語塞,心想反正他見也見過了,那些地方的字怎麽寫上去的還不都是這個家夥一手的功勞。

見我不答,秦燼幹脆一把把我抱著坐到鏡子前的洗手台邊緣上,說這樣我可以好好看看。

我被他像個小孩一樣擱在了大理石材質硬邦邦冷冰冰的台盆上,卻滿臉通紅,渾身潮熱,不知所措。

“還要我幫你脫麽?”秦燼很“好心”地問了一句。

我顫了一下,趕忙道:“不用!”

我自己脫了上衣,回頭照起了鏡子,背部零零星星地被黑筆寫上幾行關於吃什麽、放假想去哪玩之類無關緊要的答案。

唯獨後腰原本帶著一道猙獰疤痕的上方位置,分分明明地寫著三個十分醒目的大字——

“陸伊橙。”

目光所及之時,我完完全全愣在了當場。

這是一串完全秦燼式的,蒼勁有力、龍飛鳳舞的風流字體,讓我想起了以前在他公司看他給別人簽名時候的樣子。

如同簽署什麽企業文件一樣,他的字落在了我的身體之上,以這副血肉之軀為紙,烙下印記,標示所屬。

我回想了半天,分明記得剛開始沒多久我沒想好問題,隨口說了句“你最喜歡什麽水果”。

問的是水果,他寫我的名字幹嘛?

秦燼靜默地注視著我。

我瞅了他一眼,總覺得那眼神過分得意味深長,深沉而復雜。

我有些看不懂。

接著我想起下身那最關鍵的地方也唯獨留下了他的筆跡。

我強忍著在他面前脫光的羞恥感,心裏默念著怕什麽又不是沒看過。

我倒要看看,他非得寫在這種地方的答案,到底有什麽稀罕的。

這麽想著,我心裏升起了不可抑制的好奇。

我在他的目光注視下,十分不好意思地做了個類似高擡腿的動作,努力伸長脖子去看字,明知姿勢十分不雅,卻也沒辦法。

不這樣的話,我根本瞧不見他究竟寫了什麽。

然而在看清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