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們是一對嗎?

秦燼中午來公司給我送飯的時候,我叫住他,說:“你下午別回去了,等等我,一會兒跟我一起走。”

秦燼成為我的家庭煮夫之後,除了更私人的物品我給了他錢讓他自己去購置,大部分情況下他出門或在家都穿我的舊衣服,我當然藏了些私心,我要他全身上下哪怕是衣著都留下我的烙印,覆蓋著我的氣息。

只唯獨校慶那一天,我要他依然是那個曾經閃著光的,驕傲的,不可一世誰都不放在眼裏的秦少爺,任何人也不準看輕了他。

我瞧了瞧他今天身上這件深灰色的毛衣和平白無奇的黑褲子,明明本來都是我自己的衣服,現下卻怎麽看怎麽不滿意。

這毛衣松松垮垮的,完全不顯身材,肌肉除非上手摸都看不出來,褲子對他來說短了點,一雙修長的腿硬生生像是縮水了一截。

好好一個大帥哥,多少經院學子的夢中情人,如今搗騰成這樣,怪誰啊?

好吧,當然只能怪我。

故而我決定臨時抱佛腳,彌補一番,把他收拾回原來的樣子。

秦燼聽完卻挑了挑眉,完全沒領會我的良苦用心,反而以詢問的目光的看過來,語氣略帶些曖昧地低聲問:“老板,你又想玩什麽啊?”

我剛想繼續解釋的話頭一頓:“……”

我到底在他心裏是個怎樣昏聵的形象啊?敢情我叫他留下來就是要“玩”點什麽?

我揉了揉額頭,深吸一口氣,努力挽回道:“我簽兩份文件,今天下午空出來了,只是想帶你去買點衣服,而已。”

秦燼表示了一些疑惑和驚訝,說不用買,衣服夠穿,並問我怎麽突然這麽好心。

我叫他閉嘴,反正花的不是他的錢。

之後我帶他去了那家我經常光顧的西裝店,這家店價格雖然不菲,做工卻相當講究,因為做衣服的老師傅只有那幾位,所以每月只最多接待五十筆訂單。

秦燼全程沉默寡言地任我擺弄,在他身上比比劃劃,我記得他以前家裏每個季度都有裁縫專門上門,連逛商場的機會都不多見,此時整個人在店員的吹捧和誇獎下顯得百無聊賴。

他本人不太在乎穿什麽,倒是我比他更興致盎然。

這件也不錯,那個顏色也挺好……

最後我給他訂了兩套手工西裝,一周後來取,刷完卡後我才反應過來“兩”這個數字好像哪裏不對,但錢都付了,只能郁悶作罷。

直到過了一周,等我收到衣服叫秦燼穿上看看效果後……我才終於意識到提前訂兩套是個多麽正確的決定。

因為當晚我們就把其中一套完全給弄臟到不能穿的地步,我倆誰都不會洗這種布料,更不太可能把沾滿了痕跡的西裝拿到外邊的幹洗店去處理。

我必須得誇贊自己一句未雨綢繆、未蔔先知,這錢花得著實不冤——

我披著睡袍,靠在窗邊抽煙的時候無所事事地如此安慰自己道。

時間很快到了一個月後,我跟秦燼一起驅車回去學校參加校慶。

為了配合校友們的時間,活動定在了周末,我們到達的時候校園裏已經停了許多車,食堂和圖書館門口都拉起了紅艷艷的橫幅,到處張燈結彩。

路邊栽種的臘梅都開了,鮮艷的明黃點綴在光禿禿的枝頭,給這一片蕭條的冬季添上了一抹亮色。

昔日熟悉的校園布置隆重,氣氛熱鬧,人流如織。

一點不覺得冷,反而叫人產生了種久違的懷念和暖意。

秦燼將車停在了食堂後的空地,我坐在車裏,看著外面一張張二十出頭年輕氣盛的面孔來來往往地經過,不禁有些唏噓地朝秦燼笑道:“時間過得真快。”

秦燼轉過目光,也輕笑了一下:“嗯。”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他以前大我三歲,是我的直屬學長,是那個永遠走在我前面,前進的速度快到本來就落後的我永遠也追不上的人。

若不是陰差陽錯他恰好在病床上昏迷了三年,我們如今又怎麽可能對坐在一輛車內,平靜地相視一笑。

我輕輕地湊過去,望進他那雙幽深卻平白詩意的眼眸,他好像立刻知道了我要做什麽,配合地側過頭來。

我也隨著他的動作稍稍擡起身,“哢噠”一下解開安全帶的扣子。

我們就那樣,在人來人往的學校,絲毫不顧及車前擋風玻璃外時不時有學生經過,隨時可能被瞧見被發現,而旁若無人地接了一個柔軟而潮濕的吻。

當著同學和老師的面強吻他的確有些太過分,這樣就好,否則我還得考慮那些思想保守的老教授們的心臟承受能力,免得叫他們一把年紀還犯了高血壓可就不妙了。

明明更激烈的事情都做過了,明明此時此刻我們好像只是很純情地雙唇相碰到了一起,我卻覺得心跳快到了極致,砰砰地一下一下重重地敲在鼓膜上,臉也仿佛燒起來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