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怎麽這麽不要臉(第2/3頁)

我心尖顫了顫,心房如同被什麽毛茸茸的東西撩了一下,渾身都變得癢癢的。

難以拒絕這樣的提議,我說:“好。”

我讓他呆在我辦公室的裏間,關上門,這樣公司其他人找我的時候也瞧不見他。

我突然升起了一絲叫我自己面紅心跳的羞恥感,我心道這正正經經的辦公場地,我作為老板,卻偷偷在裏屋裏藏了個大男人,怎麽這麽不要臉。

下午我路過市場部去談下個季度的提案的時候正好瞧見一張熟悉的面孔。

“陸總。”

對方沖我打了個招呼,清清脆脆的聲音讓我愣了一下。

葉椀晨又來了公司。

時間過了挺久,我都差點忘了這個人了。

我隨口問了句,似乎他今天只是過來談解約,穿得簡單低調,戴著口罩,幾乎遮住大半張臉,眉目低垂,不顯示過分張揚的存在感,辦公室人來人往,許多員工抱著文件匆匆路過,卻幾乎沒有人認出他是上次那個一來就鬧得整個辦公樓都炸鍋了一樣的網絡紅人。

我點點頭,沒有繼續過問,反正合同流程都在那裏,照章辦事而已,我無暇操心。

葉椀晨那雙玻璃一樣的眼睛瞧了我一瞬,隨後他低下頭去,掩住多余的神色,仿佛只是看到了一個陌生人,一如我最初認識他時,他也是這副足夠懂事的模樣。

我心想,這麽長時間,看來足夠他恢復正常了,這樣就很好。

我簡單了解了下情況就離開了,走到天台,正打算抽根煙,順便打個電話,卻不想葉椀晨不知何時跟在後面追了出來,四下無人,他在我身後忽然問:“你們復合了嗎?”

我回過頭,手插在口袋裏,叼著尚未點燃的煙沒有說話,那個他口中的“你們”——我和誰,似乎已不需要明說。

他這麽問我的時候我也這麽問了我自己。

我和秦燼,我們會復合嗎?

而我此刻其實並不知曉答案。

左右天平兩端來回傾斜,似乎哪一邊都占不了上風,於是堪堪維持在一個看似平衡的狀態之下。

碎裂的東西若是重新拼起來當然未嘗不可,費勁是一回事,能不能真的拼起來是另一回事,況且就算拼起來了,從今往後必然還是會想起它被血淋淋打碎時最可怖的樣子,叫人心生忌憚,以至於曾經再美好的東西便也變得面目全非。

換個角度來說,擁有也許就是毀滅的開始,曾經我就用親身經歷驗證了這句話。

人生有多少痛苦都來自於求而不得,我不強求,我不貪婪地去指望擁有不該是我或者根本不存在的東西,自然就不會痛苦。

比如真心這種東西,如果拿出來換不到另一顆,還是盡早自己收藏保存為好,免得又叫人拿捏住把柄,傷心傷身。

天台上的風呼嘯著吹過,許久後,我抽回思緒,答:“沒有。”

這是實話,無須隱瞞。

葉椀晨卻似在聽到我的答案後表情顯得十分意外,他欲言又止地看著我,我有些弄不明白他現在是什麽意思。

只是我已經明確拒絕過他一次,我與秦燼復不復合也不關他的事,實在不懂他這麽問的用意何在。

我直接詢問道:“有什麽事嗎?”

他表情復雜地說:“您去照照鏡子吧。”

我正要從兜裏掏出打火機的手頓了一下,滿頭霧水。

我怎麽了嗎?

我跑到衛生間,仔細端詳著自己那張早已看過無數遍的臉,與平時沒什麽區別,西裝革履,衣著妥當,一副很商務的樣子,只是因為睡眠不足,眼下似乎產生了淡淡的並不明顯的烏青。

對著鏡子左看右看,實在瞧不出什麽,我疑惑地回了辦公室。

倒是周怡進來的時候也提了一句:“陸總,您今天看著有點不一樣。”

我奇怪地問:“哪裏不一樣?”

她說:“不好形容誒……,呃,可能是變得比以前更有魅力了吧,剛才我路過看到好幾個新來的小姑娘對著你臉紅呢。”

我有些無語地聽她拍我馬屁。

這算什麽,我又沒去整容,難道還能換張臉不成?

我表示百思不得其解。

盡管我已經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在處理堆積下來的事務,但還是焦頭爛額地忙到快晚上的時候。

總算結束了,我靠在椅背上伸了個懶腰,落地窗戶外,萬丈高空下,地底已然亮起了萬家燈火。

我打開辦公室連通裏間的門,正打算去叫秦燼回家,只見半明半暗的光線下,秦燼此時正躺在沙發上,闔著眼,像是睡著了。

他的長腿長腳在那張不算寬大的沙發上顯得十分局促,無處安放地交叉疊放著,手肘墊在腦後,微微側著臉,整個人姿勢看起來就不太舒服。

我踮起腳悄悄走近,他沒有醒,我心想我倆同樣昨晚一晚上沒睡,他倒好,我在這兒累死累活地工作,他卻舒舒服服地在我辦公室裏補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