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疼麽?

睡前,因為出了一身汗,黏糊糊的有點難受,我提出想洗個澡,卻被秦燼給駁回了。

他給我量了量體溫,三十七度五,還有些低燒。

他提議道:“實在難受?拿毛巾給你擦擦?”

我不曉得他這些亂七八糟的說法哪兒學來的,照理說他以前可從來不會照顧人。

剛才我見他背著我刷手機,今天一個晚上我已經逮到他看了七八次手機了,感覺秦燼時刻都在回消息,打字,也不知在忙些什麽,不會就是在查這些吧?

但擦一遍總比燜著好,我沒多想就妥協了。

然而,沒過多久,我就開始後悔了。

我遲疑地想,等等,是不是有點不對,這個情況哪兒哪兒透著種不對勁……

犯鈍的大腦終於反應過來,我心說,在前男友面前赤誠相見,雖然動機完全不存在任何旖旎的成分,但怎麽都覺得有點變扭。

我可沒忘之前在洗衣房那一次,秦燼的手都伸進褲子摸到我那兒了,差點當場把我辦了,還好我溜得快才幸免於難。

但這些天,他似乎又變了一種策略,舉手投足似乎也挺遵守社交禮貌的,至少沒動不動來強吻我或者亂摸我。

這讓我又有點搞不清他到底是想睡我還是不想,這個心思深沉的家夥究竟在想什麽,我真是完全不懂。

秦燼放好熱水,叫了一聲我的名字。

我這才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他拿著浸濕的毛巾走到我身邊,我坐著,他站著。

“先擦背?”他說。

“啊,哦。”我磕巴了一下,想了想還是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誰知,尚未等我這句拒絕的話說完,他已經一把掀開了我的衣服,後背一涼,接著,我感覺到秦燼的手不輕不重的按在了我左邊後腰窩的位置。

被他觸碰到的地方頓時又癢又麻,如同觸了電一般,我下意識縮了一下,想躲,卻被他緊緊按住,隨即聽他用一種異常嚴肅而冰寒的聲音問:“你這裏的疤,哪兒來的?”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我那兒的確有道引人注意的傷疤。

這事大概是兩年多以前發生的了。當時我還租住在市區商圈心臟地帶的單身公寓,地段極為方便,每次上班只需要步行三分鐘,但與之相對的,市中心人流魚龍混雜,容易出亂子。

只是在此之前,自小在法治社會長大,我從未料想過那種威脅我人身安全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某夜我加班到淩晨,回去的路上經過一條小弄堂,這條近路我常走,沒想到只有那天卻出了事。當時我被一個蒙著面的人堵在了巷子裏,堵我的人抄了家夥,一看就是有備而來,我背過手,在兜裏直接連按了五下手機側邊的開關鍵,手機便會自動緊急報警,並發送定位信息。

最後的結果還算萬幸,我左後腰那兒在閃躲中被淺淺地捅到了一下,並沒傷及臟器,只是縫針拆線後留下了一道外表看起來頗為嚇人的疤痕。

傷我的人調查下來是個精神病,不知怎麽被從療養院裏放了出來,據說是犯了癔症。

我將信將疑,總覺得這件事是蓄意報復的可能性大些。

收購秦氏母公司這筆大單做完之後我連續上了好幾個新聞頭條,用風頭無兩來形容也不誇張,收購協議簽署當天,由於來了許多媒體,我的正臉照,我的姓氏,公司職位等,都幾乎等於被直接曝光了。

我知道自己做事激進,容易得罪人,市場競爭是殘酷的,比如這單生意給我做了,那就一定有另一家企業蒙受損失,畢竟蛋糕就這麽大,能嘗到的是甜頭,吃不到的卻得餓死,損失利益就如割肉一般,自然要記恨上那個動刀子的人。

更極端一點的,便是要把我視作眼中釘肉中刺,意欲除而後快了。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對自己隱私保護格外注意,後來更是謹慎地換了安保性更高的辦公樓和住宅。

我簡單地敘述了一下事情的經過,畢竟這只是陳年舊事,說真不害怕肯定是假的,但當時再驚心動魄也都過去了,何況我也沒受什麽重傷。

因為我背對著秦燼,看不見他的神情,只曉得他久久沒有發聲。

可他的手卻停留在那一小塊皮膚的位置,男人略微粗糙的大掌觸感分明,我腰窩那兒本就敏感,被他弄得又癢又怪,渾身僵硬。

我心想你看就看了,怎麽還摸著不放呢?

“疼麽?”靜靜的空氣中,他忽然冒出一句,話音裏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復雜意味。

若非我知道“心疼”這種情緒絕不會出現在秦燼身上,就算出現對象也根本不可能是我,我都差點產生種錯覺,以為他是真的在關心我了。

我並不想以此顯得可憐或者如何,便笑了一下,避重就輕地說:“疼什麽,你摸得我癢,快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