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辦公室play(第2/3頁)
然後我翻了個身,對著沙發的靠背,閉起眼,很快就睡著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我知道秦燼此刻就站在我身邊的緣故,我又夢到了他。
我夢到了我們快分手的那段時日。
秦燼總是很忙,我找他,打他電話,三次裏有兩次都是關機。
我能意識到,他正在漸漸地遠離我,而我完全不知道原因。
我不知道我們之間的問題到底出在哪裏,我真的不明白。
那種感覺就好像我站在岸邊,看著眼前灰黑色的水波濤洶湧地奔湧向前,我明明什麽都沒有做,卻阻止不了這一切的發生,阻止不了不斷前進的水流。
河還是那條河,但水早就不是原先的水了。
他整日整夜地早出晚歸,甚至經常性地開始不回家,我都在思考怎麽去他辦公室樓下堵他,然後他告訴我他臨時有急事得出差一趟,當晚淩晨的飛機,去A國。
他提前半個小時通知我這件事,很顯然故意都沒有預留讓我去機場送他的時間。
我問他,多久回來?
也許十天,也許半個月,誰知道呢,反正他說,到時再與我聯系,事情處理完了就盡早回來。
你要逃走嗎?
我真想這麽說一句。
你就這麽想從我身邊逃走嗎?
但我憑什麽如你所願。
我在他起飛之前,迅速查清了他的航班信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機場,出奇順利地在他登機前攔下了他,一路上不知道吃了多少張超速罰單,我和我的車居然都好好活著簡直是人間一大奇跡。
秦燼在機場出乎意料地看到我的時候,他平靜無波的俊臉上,露出了一種難得的,類似於不知所措的神情。
我沖上去抓住他:“你最近到底在幹什麽?忙工作?至於忙成這樣?我知道你在躲著我,有什麽事我們不能好好談一談嗎?”
他搖了搖頭,一字未言。
我真想一拳掄上去,看能不能砸開他這張比蚌殼還緊的嘴。
我說:“你是厭了我了嗎?啊?你現在是不是多一個字都懶得跟我說?”
他半晌才道:“不是這樣。”
“不是這樣?那是哪樣?”
我指著他的鼻子大罵道:“你他媽知道我給你發消息你不回,打你電話你關機,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出軌了瞞著我在外面和別人野戰呢!”
我並不想顯得歇斯底裏,但這種漫長的,鈍刀子割肉一樣將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漸漸撕裂剝開的疼痛,足以將人慢慢逼瘋。
更何況,他是我的初戀,是我在還沒有學會在戀愛中計較得失、步步為營之前,全心去意,只憑著一腔熱情投入過所有的人。
誇張點來說,我那時是真的無數次想過要一輩子和他在一起,為此我押上了我一切籌碼、所有感情,義無反顧。
當然,後來我明白我只不過是奮不顧身地跳入了一灘泥地裏,平白沾了一身臟,實在沒什麽可稱頌的。
自以為很偉大,實則屁都不是,一場荒誕的戲劇落幕,感動的只有自己。
等候廳的乘客用奇異的眼光瞟向我們,西裝革履的秦燼頂著或好奇或八卦的目光,或許用“無動於衷”形容最為貼切,他保持著極好的風度、體面和教養,沒有對我紅臉,或者吼我任何一句話,只是低低地說:“抱歉,之後我會向你解釋。”
“這話你已經跟我重復了快八百遍了吧。”我絲毫不理會他的敷衍之詞,哼笑道,“嗯?秦燼,你自己算算,還是一千遍?”
“我今天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麽你回來,咱們把話說開。要麽你出你的差,老子以後再也懶得管你了!”
秦燼目視著我,沉默了良久,最後只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那一刻,不知怎麽,我真切地感受到了秦燼骨子裏的冷漠。
我當年從沒有看錯他,秦氏的掌門人,出身就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大少,他生來就擁有了常人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權勢、財富與地位,他在意過什麽?我在他眼裏又何曾有過多少重量?
我同他生氣,以伴侶的身份指責他,對他而言,不過就是跳梁小醜一般,不足為奇。
和整個秦氏其他所有成員一樣,那種目中無人的傲慢,根本就是流在他們血液裏的。
我到底還在堅持什麽?
我臉上的血色褪去,我不由開始捫心自問,我還有堅持的必要嗎?
可從頭至尾,這明明都是我求仁得仁——
是我硬要貼上秦燼,硬要與他扯上關系,全部都是我強求得來的。
不可否認我是個功利至上的人,我只在乎結果而不是過程,我不能接受已經充滿了痛苦的過程,卻最終還要面對慘淡不盡如人意的結果。
他是否愛過我?大概率是沒有,但總有一天我想讓他愛我愛得死去活來,跪在我腳下向我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