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差點餓死的總裁(第2/3頁)

她看起來簡直巴不得我說這句話,如釋重負地道:“好的好的,那我先走了,您慢慢看,陸總再見!!”

我完全不理解她今天為什麽表現地這麽怪異,平時她明明是個做事相當麻利穩重的職業女性……但我也沒有多想,只能歸咎於是我周末讓她加班,她悲痛得精神失常所致。

我一目十行地翻過合同,重要條款的確都是按照我說的列出來了,尤其是乙方的工作內容和待遇及薪酬部分,沒有差錯。

我把合同遞給秦燼,道:“你再檢查一下,要是覺得沒問題就簽吧。”

秦燼接過那疊文件,卻沒翻開,只微微笑了笑,語氣篤定:“你看過的合同,我還能有什麽問題?”

他拿起筆,幹脆利落地在尾部瀟灑地簽上了名字。

我雙手交叉抱著臂看他,真奇怪。我不由心想,明明這人已經落魄成這樣了,他簽字時候的架勢卻好像在簽署什麽股權轉讓書一樣——

在任何場合,或大或小,他身上都好像帶著種難以形容的,氣定神閑的從容。

我接過合同,看到那串剛勁有力的字符,那個曾經出現在無數份幾千萬上億金額的商業合同裏的名字,清清楚楚、好端端地落在潔白的紙面上。

自很多年前起,我就已經開始不相信虛幻的甜言蜜語。

我喜歡確定的感覺,白紙黑字的承諾,真正收到手裏、鎖進保險櫃的,才永遠是屬於我的。

書寫下的契約是比任何聯結,包括戀人和親人之間的關系,都更可靠的東西。

它不會隨隨便便地消失、無緣無故地離開,這薄薄一張紙給了我無盡的安全感。

我在甲方的落款處寫上了我自己的名字。

自這一刻起,秦燼從高高在上的大少,變成了我的家庭煮夫,我圈養的寵物。

說來也巧,我本來的私人廚師前些日子不小心從樓梯下滾下來摔斷了一條腿,當然他不是在我家摔的,否則我還得賠償他的工傷費用。

總之就是這麽一個小小的意外,加上我最近工作又很忙,所以才導致了我和秦燼兩人到了飯點對著唯一一個三明治無從下手的窘迫境況。

未免家裏再發生這種掀不開鍋的情況,我認為自己做了一個非常明智的決定——未雨綢繆地雇傭了一個無處可去的秦燼,順便為這個社會減少了一噸會呼吸會排放二氧化碳的垃圾。

當天,我打算先給秦燼打一千塊錢,叫他去買菜。

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我驚訝了一瞬,心想他居然還買得起手機,然後我意識到這就是他三年前出事以前用的那部手機。

這種小細節我沒留意過,大概是醫院那邊還替他保留著,等他醒了之後就把他的隨身物品還給了他。

他滑開幹幹凈凈一片純白的屏幕,用禮貌的口氣問:“微信轉賬?那我掃你?”

我遲疑了片刻,覺得無謂在這種事上糾結,點開微信的二維碼讓他掃。

通訊錄出現一個紅色的小點,他很快給我發來了好友申請,他的頭像也是一片完全的白色,好像掩蓋了所有來路與痕跡的雪地,而他的名字是一個大寫的英文字符Q。

——與我當年刪掉他的時候一模一樣,好像什麽都沒有改變過。

我點了同意。

時隔三年,他重新躺進了我的好友列表裏。

我給他打了個備注,就兩個字,“煮夫”。

合情合理,非常貼切,他不配在我這裏擁有姓名。

我點了一個一三個零,發了一筆轉賬過去。

他當著我的面收下,轉手發了我一個“謝謝老板”的動圖。

不是,我怎麽覺得配著他這張面無表情玩手機的臉,感覺這麽奇怪呢?

但仔細想想還像也沒什麽不對的。

我的確是他老板,的確是他的金主啊。

秦燼把手機放回兜裏,問我:“一起去?”

我不可置信地擡起頭,緩緩重復道:“你讓我跟你一起去買菜?”

秦燼點了點頭:“怎麽了?”他打量著我的神情,用一種疑惑不解的語氣問,“你對買菜過敏?呼吸一下菜場的空氣就會中毒?”

我:“……”

我倒吸了一口氣,極力用冷靜的聲音道:“我雇你給我打工,這裏的打工指的就是買菜做飯一切內容。請問我為什麽要陪著你一起打工呢?那我還付你工資,我是不是腦子有病啊?”

秦燼在我的質問下不動如山,振振有詞地說:“那我買了你不喜歡吃的怎麽辦?你不吃那剩下的食物就只能丟掉,我也白花了這個錢,陸總你給報銷嗎?還是你錢多得燒沒處花?與其最後白白浪費,還不如你自己去挑。”

我:“……”

靠,我是被他繞進去了嗎,竟然覺得好有道理。

長話短說,反正事情就是這樣,最後莫名其妙地變成了我和秦燼一同出門,去附近的集市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