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像這樣溫情的回憶好像只有…(第2/2頁)

“只是過度勞累造成的身體虛弱,再加上溫泉山莊的溫差大,所以發燒了。目前來看,身體各項體征沒什麽問題,只需要掛點滴退燒就好了。”

醫生站在病房裏,和病床前的索彧說著許言的檢查情況。

VIP病房內,潔白的病床前,少年身上的顏色並未褪去,他躺在病床上,緊閉著雙眼,他的手袒露在外面,漂亮的手上紮著點滴掛針,被醫用膠布貼在凸起的青色血管上。

病床前,身著黑色襯衫的高大男人坐在那裏,他狹長的雙眸注視著病床上的少年,在醫生和他說完少年的情況時,男人眸光未動,只簡單應了一聲。

“嗯。”

得到男人的應聲,醫生觀察了一下男人的神色,道:“索先生,那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要是有什麽需要,您可以隨時叫我。”

說罷,醫生和男人微一點頭,轉身離開了病房。

偌大的病房內,隨著醫生的離開,一時間只剩下了坐在床邊的索彧和躺在床上的許言。病房安靜,只能聽到許言逐漸平穩的呼吸聲和點滴掉落的聲音。

索彧望著床上的許言,擡手探在了他的額頭上。

許言在刀山火海中,像是被一雙手給拉了出來。那雙手抱著他,將他擁入了他的懷抱裏。他的身體滾燙,那個懷抱堅硬溫涼,他整個人蜷伏在那個懷抱裏,被燒到失去意識。

許言的意識是在冰涼的點滴流入的他的血管,沿著他的血液流動全身後慢慢恢復的。他的血液因為點滴溫度的中和,在一點點變涼。他滾燙的身體熱度被壓下去,他失去的意識也在這一片冰涼中慢慢恢復。

在索彧的手探在他的額前時,許言睜開了眼睛。

他眼睫擡起,對上了索彧垂落的目光。

“醒了?”在看到他睜開的眼睛時,索彧望著他問了一聲。

他說完,擡手要把他放在許言額前的手拿開,可在他的手離開許言額前的那一瞬,他的手被一只溫度還未退卻的手握住了。

“別。”許言未掛點滴的那只手握著索彧要離開的手,他的眼睛緊緊地看著他。

索彧的手被許言握住,他的手還是熱,因為發燒,並沒有什麽力氣,他的手指曲起,盡力地包攏著他即將要抽走的手。

許言的手比他的手小很多,他的手,手指纖細修長,因為生病,現在看上去沒什麽血色。握著他的掌心,因為發燒微微出了些汗,帶了些溫潤的濕意。

索彧的手被他虛虛地攏著,在許言說完後,他的眼睛沉靜地看著他,他寬大粗長的手反過來握住了許言。

“好。”索彧道。

索彧把他的手完完整整地包裹了起來。

在那麽一刹那,許言的手被索彧完整的握著,他感覺他胸腔內那顆滾燙的心臟也伴隨著他這個握緊的動作一並被他握住了。

許言閉上眼睛,他將頭輕輕歪靠,歪靠在了索彧和他握著的手上。他的額頭抵靠在索彧握起的指間,男人的手指粗糙修長,骨節凸起,但是在靠上去的時候卻並不難受,反而因為狹窄的觸靠,在那枕間暈染開些溫情的意味來。

許言此刻的意識是清醒的。發著燒的身體,清醒的意識,敏感的情緒,在沖撞到一起時,是十九歲的他無法一時偽裝和消解的。

他的額頭靠在索彧握著他的手的手上,在灼熱粗重的喘息中,好多的思緒撞入了他的腦海裏。

他發燒了。他給索彧打了電話,索彧在接了電話以後,去他的房間找到了他。他抱著他來到了醫院,他在他的病床前陪伴,他在他醒來握著他的手時,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許言的人生只有十九年,可是像這樣溫情的回憶好像只有在很遙遠的以前。

他已經很久沒有被這樣愛過了。

許言的額頭抵在他的手上,他正在退燒,但是在他的手裏,被他握住的少年的手卻在慢慢變燙。

他低著頭,靠在他的堅硬的手和柔軟的枕頭之間。

“言言。”索彧叫了一聲。

在他叫出這個名字時,少年靠著他的手的身體輕輕的一顫。

索彧垂眸望著床上的少年,他的拇指在他顫抖間,碰觸在了他濃密的眼睫前。眼睫柔軟,索彧粗糙的指腹撫過了他發燙的眼尾。

“別哭。”索彧道。

許言抱著索彧的手,他的額頭抵在在他的指間,半晌沒動。病房安靜,只能聽到細微的點滴聲。

在這規律的點滴聲中,許言抵住他凸起指節的力道漸漸放松。他像是重新堅固起來,但卻只在他的掌心柔軟。

“嗯。”許言應了一聲。

病房裏,在許言應完這一聲後,重新安靜了下來。索彧坐在床前,望著漸漸睡去的少年,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