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像這樣溫情的回憶好像只有…

索彧掛斷電話,轉身離開宴會廳。

秘書察覺到他的動作,連忙追了上去:“索先生,您去哪兒?”

“有些事情要處理。這裏交給你。”索彧道。

索彧說完,助理臉都白了,他慌忙道:“但是這裏……”

他還沒說完,索彧腳步停下,男人站在宴會廳門口,垂眸沉靜地看著他。

“李秘書,我花了很多錢請你做事。要是這些事情你都做不好,我留你做什麽?”

李秘書神色一緊。

索彧說完這些,轉身拆開領帶,離開了宴會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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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言覺得自己快燒死了。

他給索彧打完電話後,身上所有的力氣就都用完了。手機掉落到了一旁,許言蜷縮著身體,艱難而粗重地喘息著。

生病往往能削薄人的神經,在單薄的神經下,人會變得脆弱。許言渾身被炙烤著,他混亂的腦海裏,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些美好的事情。

他並不是生來就是孤兒。他有很好的父母,豐厚的物質條件是其次的,他們給予了他無微不至的關心和無私的愛。許言在小時候,也是如林峋那般無所顧忌的長大的。

小時候許言身體很好,但是小孩子嘛,偶爾也會生病。生病的時候,母親會整日整夜地陪伴著他,父親即使要工作,也會在下班回來時,在他床邊摸著他的臉頰,給他講故事陪伴著他,以期能讓他忘記生病帶來的痛楚。

許言的人生就像是一塊拼圖,在父母的陪伴下,他們一塊一塊地鋪著他的人生之路。然而在他的拼圖剛剛拼出第一個圖案時,他的父母意外去世了。

就在那一瞬間,許言那鋪就的拼圖散落了一地,到處都是亂七八糟,殘缺不全的小方塊。許言站在那一堆垃圾裏,無措而又茫然地站立著。

他再也沒有拼過他的拼圖。即使是現在長到了十九歲,也是時間在拉扯著他往前走著。他的腳步還停在十五歲那年,他的身體被拖拽著變長變薄,他就那樣緊繃地生長著。

許言在無數次的夜裏,希望做夢能夢到父母,但是他們很少過來。有些時候,他會憤恨他們為什麽不過來,但是有些時候想,他們只是怕他見了他們會傷心罷了。

哪有父母會讓自己的孩子傷心呢?

可是在想出這件事情後,許言的心裏往往會像是湧上一陣悲涼,像是站在冬日的海邊,迎頭澆上了一卷冰浪。

只有父母是最愛他的,而現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這麽愛他了。

許言蜷曲著身體,他的喉嚨溢出一絲低吟,將他的回憶和思念抱在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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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彧叫人打開了許言的房間。

房間裏關著燈,索彧靠著門口走廊投射進來的燈光,走進了許言的臥室。臥室的床頭燈開著,柔和的燈光下,柔軟的被子裏鼓囊囊的一團,許言躺在裏面。

房間裏開著暖氣,可是或許是因為許言發燒的緣故,房間的溫度遠比外面要高得多。在走到床邊時,這種溫度差也更明顯了幾分。

索彧站在床前,他俯身撐在了那一團鼓起的被子邊沿,叫了一聲。

“許言。”

在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後,被子裏的一團動了動,可是他像是沒什麽力氣,也只是動了動,就沒有了動靜。

索彧擡手,掀開了被卷住的被沿。

怕嚇到許言,索彧也只掀開了一點,在被沿被掀開那一點後,被子裏的熱氣一下透了出來。少年身上薄荷味的沐浴液的味道都被加熱,一下輕拂到了他的臉上。

在這被子掀開的一角,燈光透進被子裏,模糊地照清了少年的臉。

許言蜷縮在被子裏,他的臉頰包括他露在外面的皮膚都是紅的。他被燒得厲害,意識或許已經都不清晰了。在被子被掀開時,外面的涼風透入,他微蹙的眉心下,一雙桃花眼隨之睜開,透過被索彧掀開的被角看向了外面。

他的眼睛裏沒什麽聚焦,但是有光。他的眼睛瑩潤光亮,像是山澗溪流中沉落的黑曜石。他睜著眼睛,定定地看著他。

“舅舅。”許言沙啞著嗓音叫了他一聲。

索彧在他叫出他時,心輕輕地一沉。他看著他的眼睛,雙臂伸入了許言將自己埋藏的洞穴之中。

他的雙手放置在了許言的腰間,他的手指透過他的睡衣拓印進了他的皮膚裏。索彧將渾身滾燙的許言從被子裏抱出,他單臂將他抱在懷中,一只手壓在他的後腦,讓他落入了他的頸肩。

“嗯。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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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彧帶著許言去了醫院。

九山是北城的療養院,除了名流們匯聚的各色娛樂場所在,九山最高端的私立醫院也在這裏。

在去醫院前,索彧聯系了醫院的負責人。他帶著許言到醫院時,醫生和護士們早已等候在外。兩人一到,許言被送入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