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會試(第2/4頁)

見天地躲家裏,生生把自個養得都二十了還沒褪膘,瞧瞧他那兩腮肉。

丟開手裏的冊子,景易又隨手撿了一本:“這境況,兒子哪敢氣您?好好地待王府裏,您非逮了兒子架火上烤。”

“不願當太子,朕也成全你”

“可別,您早做什麽去了?現在廢太子,您顧念父子情,不剮了兒子。他們呢?”景易手拍了拍榻:“以後誰坐這,兒子的命都懸著。”翻開冊子,只掃一眼就遞向上:“楚陌。”

聞名,皇帝老眼一緊,接過冊子:“他師父是景程隱。”

“不是曾伯祖教出來的,兒子還不用。”景易目光熠熠,不無戲謔地說:“楚家單良田就超百頃,無權無勢,卻能安然到今,足矣證明他們爺孫都非簡單人物。但楚鎮中卻安居在範州府楚田鎮,樂享田園。父皇以為善之因何得入曾伯祖的眼?”

必須是品性佳,心智高。

皇帝嗤笑:“現在就叫善之了?”

“當然,”景易笑道:“善之絕對不會是第二個江叔臻。”他曾伯祖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雖…景家對不住他,但他絕不會禍亂大景江山。

“江叔臻可沒他狠辣。”皇帝斂目:“駱斌雲?”

景易頭一歪,佯作疑惑道:“他難道不該死嗎?”

“那死哪去了?”他派出暗衛都沒查到,真的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兒子怎麽知道?又不是兒子動的手。”景易眨巴著大眼,滿臉的無辜。

皇帝一堵,真真與賢妃是一個德性,兩息後怒道:“滾。”見他父皇中氣十足,景易爬起麻溜地跑了,只到了殿外,神色一收,眼裏閃過痛意,快撐不住了嗎?他的手腳還得再利索些。

內殿,皇帝目光下落,定在楚陌的冊上。善之伯祖為他取的字。輕緩一口氣,老七真是合了他的心。

二月初六,方大娘買菜回來,像往常一樣跑去正房說事:“考官已經入貢院了,剛和宥大家的走那繞了一圈,貢院外全是官兵,大門緊閉。”

哎呦,吉安原本就緊張,她這描述,下腹都有憋悶。不行,她要去緩解一下。比起吉彥考鄉試,這親疏立見。自投生在古代,她就沒為什考試緊張過,主要也不是她去考。

今兒…那股熟悉的感覺復生了,吉安紓解完,就跑去小書房。一看那要考會試的大老爺正拿著她織了一半的胸衣在研究,頓時不知該說什好?

“你沒聽到方大娘的話嗎?”

楚陌擡頭莫名道:“她不說我也知道,都是舊例。”揚一揚手中物,“這是什麽,給我織的嗎?”

“不是給你的。”吉安上前抽走:“你不再看看書了?”她心都揪著,比自己去考還要緊要,“再想想,有沒有什麽薄弱點,盲區?咱們還有時間。”

“沒有了。”楚陌笑看著妻子。

吉安一聽,兩眼大睜:“怎麽會沒有時間?你初八才受檢入貢院。”

“我說的是沒有薄弱點和盲區。”楚陌湊近她,盯著她閃爍的美目:“你在怕什麽?”之前閑話時說起吉彥,她可是講得很在理。功底是多年累積,臨時抱佛腳都是虛的。

“我…沒在怕。”吉安噘嘴在他唇上碰了一下:“你考嘛,我心裏沒底。”

楚陌攬她入懷:“安安,你知道號舍嗎?”

點了點腦袋,這她肯定知道。雖然沒見過,但聽爹講過不止一回。很小的一個地方,一人一間,他們考試的九天吃喝全在裏頭。還有臭號,就是靠近茅廁的號舍,誰坐誰倒黴。

既如此,他便不多說了:“等我蹲完號舍回來,你要好好疼疼我。捶腰揉肩,外加貼身服侍”

“先別想那麽遠?”吉安推著他到書案後,拿起一本書塞他手裏:“咱們先看書,這最正經。我去給你收拾衣物。線褲兩條都穿上,熱就脫掉一條。要是碰上倒春寒,你再套上。襪子也是一樣。”

看著她匆匆離開書房,楚陌放下手裏的書,重新拿了《中庸》,起身走向搖椅。

二月初八,考生入貢院。次日晚天就陰了,吉安煩躁地連著走錯好幾排針,索性停下來靜一靜。站在屋檐下,望著黑漆漆的天。方管事昨兒下午送人過去,就沒離開。

今兒周明趕回了,休息一晚,明兒去替他。輕吐一口氣,吉安凝眉,十數載寒窗苦讀,終於要給自己一個交代了。

“姑。”辛語拿了件兔毛鬥篷來,為她披上:“在擔心姑爺嗎?”

吉安笑了:“這個時候除了他,還會有誰能叫我焦心?”吉彥有閨女在旁,又是與女婿同考,無需她多管。她這裏表給面子情,就夠了。

“您也別太擔心,咱們準備得很充足。”辛語嗅著冰涼,上望了一眼天:“就是倒春寒也不怕。姑爺近日輕輕松松,一點不見緊繃,該也是心中有數。”心中有數,還是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