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開始釣魚的第五十四天:(第3/5頁)

雖然先帝在和寒江雪的通信中,已經刻意在避免用他批改奏折的官體,但那種通信的瘦金體,熟悉先帝的人,同樣是能夠看出來的。

這便是太後的意外性了。

幸好,寒江雪也不願意讓太後看到信的內容,他在那信裏說了太多不該在這個時代出現的東西,既不一定百分百有利於這個社會,也會顯得他小時候太多智近妖。所以,他再三衡量後,說的是:“臣不太記得放在哪裏了,就是有這麽個印象,要不您容我一段時間?我讓人回去好好找一找?”

寒江雪心想著,這種小時候的舊物,要是能一下子就拿出來,才會顯得比較有問題吧?

他的思路倒是詭異地對上了太後的,越是生活氣息濃厚,越容易取信於她。她點點頭,算是放過了這個話題。當然,本身也是因為她對信並沒有什麽太大的興趣。

“所以,在你出事時,嘲風才會那麽奮不顧身地去救你。”

“我一直很感激王爺的這份友誼。”

太後在心中冷笑,你這個草包當然覺得是友誼,聞嘲風可不一定。這個病秧子的心裏也是有不少的算盤啊。不過,倒是不怎麽超出太後的預料,她本身就是個非常記仇的渡鴉,便常常由己度人,覺得別人也會和她一樣心眼堪比針尖,事事都要記仇。而既然不管事大事小,都會被對方記恨,那不如就隨了自己的意,搞得大一點,要不然多虧啊。

寒江雪到了這一步,其實都還不知道太後這天上一腳,地下一腳的到底想要問什麽,她不是在調查是誰刺傷了她兒子嗎?

如果懷疑是聞嘲風做的,那就直接問在淮王案發生時,聞嘲風在哪裏啊,有沒有誰可以作證。

然後,寒江雪這才意識到,淮王案應該是發生在昨天的清晨,甚至有可能是天還沒亮的後半夜,這個特殊的時間,誰又能有百分百的人證呢?除非是夫妻同房,否則像聞嘲風這種獨居的,就很不容易說清楚自己。

現代講究疑罪從無,但在古代可不一樣,尤其是皇室,覺得你有問題,那基本就等於是判了死刑。

太後笑著一邊理了理自己小拇指上的護甲,一邊又問了一些問題,然後就像是閑聊般,態度特別隨意地問出了真正讓人不寒而栗的設想:“那你能確定,此時的這個聞嘲風,就是你認識的那個聞嘲風嗎?”

寒江雪被直接給問懵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嘴巴,趕忙回答:“我怎麽會不確定呢?無夷王殿下就是無夷王殿下啊,不然他還能是誰?”

這個問題出口的刹那,所有知道大皇子被調包計劃始末的人,都明白了太後的已有所指。

寒江雪自然也明白了,便又趕忙補充道:“我幾乎天天都會去無夷王殿下的府上,人人都知道,我沒看出無夷王殿下哪天有什麽不同。”

“一直都在嗎?”太後沒對寒江雪的回答進行否定,只是輕飄飄的又問了一個問題。

而這個問題讓寒江雪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怎麽可能一直都在?又不是嫁給無夷王了。

但寒江雪還是不願意放棄的,盡可能地堵著各種漏洞:“我每天一醒來就會過去,吃過晚飯才會回家。我每次都是帶著國子監的作業去的,無夷王殿下博聞強識,並且很好心地願意輔導我完成。說來慚愧,臣曾數次想跳過一些內容,少寫點,都被捉了個現行,也不知道殿下是怎麽做到的,總能精準從昨天沒寫完的地方開始。”

太後看向寒江雪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無畏掙紮的小蟲,無論寒江雪怎麽堵,漏洞都擺在那裏,他是無法幫聞嘲風洗清的。

錢太後等了一會兒,才大發慈悲,給了寒江雪解脫:“前天清晨你在哪裏?”

其實就是寒江雪之前在奇怪太後怎麽還不問的那個問題,而他的回答只可能有一個:“在我家,被層層護院保護著。我相信無夷王殿下也是一樣的,畢竟我們都曾是四一寺刺殺案的受害者。”

太後看寒江雪的眼神充滿了憐憫,就好像在說,你很努力了,孩子,真的,你做得已經超棒了,可惜,也就到此為止了。

她不緊不慢地看向聞嘲風,問了一句:“無夷王府上那一晚,在你的院子附近,有多少親衛呢?”

聞嘲風實話實說:“一個人也沒有。”這是聞嘲風沒有辦法否認的,因為不少宗親都知道他的這個習慣,一旦他開始發病,他就不願意見人。身邊除了天生眼盲的宮女,便不會有任何人留下。這個習慣寒江雪在是鞍山上的時候,也是看到過的。

只有蒙著眼的宮女可以靠近,親衛其實都在外圍。他和寒江雪並不一樣。

而羨門和秦覃晚上也是不會靠得這麽近的。聞嘲風要裝病,自然會做全套。他知道他這種護衛方式有很大的問題,可是他不在乎。別人覺得他是被病痛折磨得已經失了智,但聞嘲風其實是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