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開始釣魚的第四十天:(第4/5頁)

那天的宴會,向小園在請帖上寫的是戌時開席。

也就是晚上八點左右,冬天的大啟在這個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但雍畿城的夜生活卻才剛剛開始。天香樓是在天街附近的一個臨街酒樓,最是熱鬧繁華不過。因為向小園包場,在他們之後就不能有外人進去了,導致那一晚天香樓附近的酒樓都是顧客爆滿。

大啟這邊流行比主人家約定的時間早到,地位越低的,到得越早。也就是說,向小園邀請的大部分客人,其實在酉時六刻到七刻左右就到了。

聞嘉澤卻故意比約定的時間還要晚了一刻才去赴宴,因為他想壓軸出場,只是他沒想到真成了壓軸的本意,是倒數第二個到的。

聞嘉澤最想壓過去的死對頭寒江雪,是最後一個到的。

聞嘉澤第一反應就是寒江雪是故意的,因為他特意讓人暗中去盯了一下寒江雪出門的時間,仆從來報,寒江雪早早地就離開了武侯府,理論上是會早到的。聞嘉澤越想越覺得寒江雪是懷揣了和他一樣的小心思,並且還真的又壓了他一頭。

聞嘉澤那個氣啊,當下就失去了本就不多的理智,心想著既然你寒江雪已經打破了和向小園有過的“不能隨便挑釁”的約定,那他就也可以打破了。

於是,在宴會的眾目睽睽之下,聞嘉澤主動發難,借著要替向小園找回面子的理由,說了寒江雪兩句。

寒江雪一開始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於自己的遲到事情,他連連道歉,但他也解釋了,他其實早就到了,只是到了這附近後,反而被一些事給耽誤了。具體是什麽事,寒江雪沒有說,聞嘉澤也不相信。

向小園不管是信還是沒信,都只能說是信,想要息事寧人。但聞嘉澤又怎麽可能放過這個機會呢?他非要讓寒江雪罰酒。

寒江雪卻說他今天不能喝酒,並且打算坐一會兒就離開,看上去十分匆忙。

“我當時應該相信你的。”聞嘉澤一想起這段就很後悔,愧疚難當,當時還不覺得有什麽,如今回憶起來,寒江雪應該是真的遇到事了。

在聞嘉澤又一次糾纏不清的時候,寒江雪也動了火氣,兩人當場吵了起來,差一點就動了手。

還是向小園看風向不對,迅速帶著兄弟把兩人拉開,這才沒有造成更大的麻煩。聞嘉澤在拍桌而起的時候,打翻了酒杯,灑了自己一身,向小園就哄著他去了客房換衣服。至於寒江雪的去向,聞嘉澤一開始是不知道的。

也就是說,並沒有人知道寒江雪去天香樓後院的池塘,到底是出於他的自願,還是有其他什麽理由。

聞嘉澤視角能夠提供的信息就是,他在換好衣服後,一直在客房裏生悶氣,還和身邊的紈絝發了火,因為覺得很沒面子,就把人都趕走了。結果,就在他對窗獨坐的時候,他收到了一封從門檻縫隙裏塞進來的信。信上沒有落款,也沒有開頭,只有一句約他去後院池塘的話。

“然後你就去了?”寒江雪覺得聞嘉澤真的該下個反詐APP。

聞嘉澤曬曬一笑,現在這麽說起來,好像他的行為挺智障的,都不知道是誰就答應了。但在當時的他看來,這一切都是如此合理,因為對方在信裏說,如果你沒種,就別來。

他,聞嘉澤,老聞家最有種的那個,怎麽可能經得起這樣的激將法?

寒江雪:“……”你有沒有種,我不知道,但我覺得在你狼性的基因裏,哈奇士的血統倒是挺純的。“那信你還能找到嗎?”

聞嘉澤搖搖頭,他當時就隨便把信扔在了房間裏,等他醒來後,他連自己當時到底在哪個客房換的衣服都沒印象了。天香樓的房間格局實在是太相似了,一間又一間,層層疊疊,沒完沒了。

“哦,對了,我當時出去的時候,還看見了住在對面下一層的一個客人。”這是天香樓原本就有的客人,是沒有辦法清場的。

對方的臉聞嘉澤沒有看清,只記得應該是個成年男人,身上的氣味很刺鼻。他甚至都忘了自己為什麽會關注到對方,以至於到了現在還念念不忘。但就他祖父派人去天香閣探查的結果,那天登記的客人裏,並沒有和聞嘉澤的描述完全一致的客人。聞嘉澤收到的那封信也早已不知所蹤。

總之,聞嘉澤就這麽去了後院池塘,看到了在棧道上不斷踱步的寒江雪。他好像在等什麽,又好像只是在急躁地思考問題,漫無目的地走來走去。

聞嘉澤誤以為寒江雪便是那個約他到此的人,想繼續和他吵架。

這可真是太好了,來啊,誰怕誰啊。

然後,聞嘉澤擼袖子就上了。

結果他倆還沒對上話呢,蒙面的黑衣歹徒便出現了。附近不要說護衛,連個人都沒有,燈也沒有幾盞,還忽明忽暗的。聞嘉澤被嚇壞了,他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腦子裏的第一反應就是渭河血案,又有人要來殺宗室成員了。但他是狼,不是龍啊,為什麽要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