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章 你們更金貴

松鶴樓。

曹獵回頭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往西邊偏過去,算算時間,距離太陽落山大概還有一個多時辰左右。

從岑笑笑帶著人出去到現在,也過去了大概一個時辰左右。

“你剛才出去的辦事的那個手下人他叫什麽名字?似乎有點意思。”

李叱看向曹獵笑著說了一句。

曹獵道:“他叫岑笑笑,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人,我學過的他都學過,我沒學過他的也學過,他父輩祖輩就一直都是我家裏的人,也都是一身本事。”

李叱道:“真是不錯……那他最大的本事是什麽?我覺得這個人可以有更大的作用。”

曹獵看向李叱,片刻後堅定地說道:“休想。”

李叱忍不住嘆了口氣,現在想幹點什麽,真的是越來越難了。

這些人,都變壞了啊。

兩個人聊起來岑笑笑,曹獵告訴李叱說,岑家一直都是曹家的下屬,可以往前追溯一百多年。

那時候曹家出了一位將軍,追隨大將軍徐驅虜征戰,後來身負重傷回家休養。

岑家的人,是這位將軍的親兵校尉,也隨之一起回到曹家,自此之後就在豫州紮了根。

岑家祖上是造器的大師,很有名氣,原本那位親兵校尉,就是豫州城中名氣很大的鍛造師父。

後來這手藝也沒有斷下,岑笑笑有一個姐姐比他大兩歲,兩個人,一個繼承了岑家的武藝,一個繼承了岑家的鑄造之術。

他的姐姐名叫岑蒹葭,而岑笑笑的本名叫做岑白露。

當初從四五歲時候就跟著曹獵一起學習,因為特別愛笑,所以曹獵從小就管他叫岑笑笑,叫來叫去,反而把這個名字叫成了大名。

曹獵一直絕對挺委屈了岑笑笑的,他那樣一個愛笑的人,硬是被培養成了一個冷血無情的影子。

如果不是因為山河印出了事,曹家出了事,可能現在的岑笑笑,依然必須是那個冷血無情的影子。

岑蒹葭的造器之術,可謂神奇,現在曹獵手裏的那把佩刀,就是曹獵的父親派人耗費多年之功尋找來的材料,岑笑笑的父親和岑蒹葭兩個人合力打造。

而這把刀的名字,也是岑蒹葭取的……名為驚謫。

李叱聽過之後,眼睛裏就又開始冒光。

曹獵看到他那個樣子,不等李叱說什麽,他就直截了當的又把李叱給堵住了。

他說:“那個也想都別想。”

李叱嘆了口氣道:“小氣巴巴的樣子。”

曹獵問他:“你已經在松鶴樓這偷懶了差不多有一整天的時間了,你還要偷懶到什麽時候?”

李叱道:“我剛剛說過了,不會偷懶的王是個不合格……”

曹獵嘆道:“請你尊重一下我,你說的話我不信,一個字都不信。”

李叱不笑了。

他走到窗口,看著外邊沉默下來。

曹獵問:“是不是……有誰出事了?”

李叱道:“廷尉軍的一個千辦,叫竇宏圖,我在冀州城裏開車馬行的時候他就在了,本來他在南下之下跟我說,想留在冀州,可是又覺得對不起身上的廷尉服,他還很忐忑的問我,如果他請辭回車馬行去做事,我會不會生氣,我說……不生氣,但是你想的太美了些,我怎麽可能會把留下,我是有私心的,當初跟著我的老兄弟們,我總想著給他們更多一些,所以才會把他們都帶到豫州來……如果我後悔可以讓他起死回生,我會把他留在冀州。”

曹獵也沉默下來,許久之後他問道:“每個人都有喜怒哀樂,為什麽你給你身邊的人看到的,總是喜樂,卻沒有哀怒?一個人,如果壓抑自己的情緒太久會出問題。”

李叱背對著曹獵回答:“哀怒不是給自己人看的。”

曹獵問:“也包括我?”

李叱還是沒回頭,也沒回答。

但是曹獵知道,包括他。

所以曹獵起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了三個字。

“知道了。”

豫州城內,周記綢緞莊。

掌櫃的叫孟森,按照血統來說,也在夫子傳人的族譜上,只是因為算做旁系,所以只能做這些經商的事。

他大部分時候也不會很服氣,他不覺得自己在天賦上在能力上比那些嫡系的人差,差就差在族譜上的位置。

可是他鬥不過這些規矩,他只能老老實實聽從聖刀門的安排,在豫州城的周記做掌櫃。

後來適應了,覺得這樣也好,最起碼不受管制,也不用受那些嫡系傳人的氣。

在豫州城裏,他作為大掌櫃可以為所欲為,這裏的人都是他的手下,都對他唯命是從,又不缺錢,日子過的逍遙。

可是介衣來了,還是身負重傷來的。

從介衣住進來的那一刻開始,孟森就知道不會有什麽好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