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大結局(第2/3頁)

鄭玉磬的神色平淡,將手從他掌中抽了出來,不悲不喜:“三郎連看我一眼都不敢,堂堂七尺男兒,我還能有什麽意思?”

“朕怕瞧音音一眼,後面的話就說不出去了,”蕭明稷擡頭看向她,發現並不見怎麽生氣,也沒有罵他的意思,略微松了一口氣,但是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是朕有言在先,說好不會再有子嗣的,但是卻食言了。”

“這個孩子若是個女孩,倒也不是不能留下來,”鄭玉磬嘆了一口氣,“只是生孩子實在是一樁極苦的事情,三郎冷血,連我都幾度傷心,待旁人又嚴苛非常,萬一我生產不順,只怕生還不如不生。”

皇室裏的男子大多感知到的都是新生的快樂,並不曾親身感受到母親的辛苦,鄭玉磬對這個孩子的到來驚訝多過歡喜,憂慮勝過厭惡,但也不像皇帝所想的那樣,知道以後第一個念頭就是墮||胎,倉促之間,還沒有想好該怎麽辦。

後宮之中子憑母貴,只要她活一日,生不生孩子,皇帝都會順從她的心意,好好對待元柏,但是一旦她難產而亡,別說元柏,就算是真生下來一個皇子,蕭明稷遷怒這個兒子,說起來連小的都未必真心仔細地撫育,哪裏還會對東宮更好?

“音音覺得郎君殘暴,可朕又不是生來便如此的,父母愛子乃是人之常情,咱們又是正經的夫妻,你若是肯發一發善心,你受的那些苦,郎君能受十倍,叫你看了開心些好不好?”

他並非生來就是這副不討喜的性子,遇到她之後也勉強能算得上是個正常男子,就算是偶有暴戾,也能及時在她面前壓住,“其實郎君也不想叫音音涉險,若是音音真不喜歡,咱們悄悄流了也不會有人知道,朕就對外說你是病了,輟朝幾日陪著你也好。”

“三郎要是能受生育的那份苦,還用得著我來做什麽?”

鄭玉磬以為他是在說些什麽胡話,她心中紛亂,淡淡一笑,隨口含糊過去道:“那份過鬼門關的疼你要是受得住,那我情願等幾個月瞧一瞧。”

她以為蕭明稷是為了留住這個孩子口不擇言,第二日從帝後共臥的榻上醒後聽萬福派人偷偷來告密,說聖人下朝之後在紫宸殿裏偷偷服了能叫人無孕卻能有生產之痛的藥,險些將早膳的粥都噴出來了,但是見來人煞有其事,連取笑的心思都淡了,直接往紫宸殿去了。

皇帝給不少不聽話的女子用過這些藥,包括先帝的鐘婕妤,但是用到自己身上還是頭一回,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成效,他服用了三份的量,把萬福都嚇得不成,連忙傳到立政殿去,讓鄭玉磬過來瞧一瞧,勸著聖上服用催吐的藥劑才好。

紫宸殿的內殿裏已經沒有了外人,等鄭玉磬過去的時候見殿內慘狀根本顧不得取笑,著實吃了一驚。

然而皇帝服用的劑量太大,藥效已經發作,她瞧著帳中的男子疼了足足十個時辰才停下。

這本來就是對付嘴硬犯人的藥,江聞懷沒有研制過相應的解藥,也束手無策,只能中途稍微開些鎮定的藥劑指望能舒緩疼痛,但是皇帝也一口沒喝,硬生生疼了許久,口角流血,昏厥過去才罷休。

這件事雖然隱秘,但是也並非全然密不透風,過了兩三個月,等天子在朝上說起皇後有孕之事,該知道的人已經都知道聖人這些時日為什麽憔悴非常了。

聽說聖人在紫宸殿犯了一場病,後來病雖然好了,但是卻添了些症候,據說皇後半點反應也沒有,白日裏進膳極香,夜裏睡得也安穩,但是聖人反倒是一聞見飯菜的味道就惡心,加之憂心前朝內廷,即便是皇後有娠這般的好消息,也是一日日清瘦了。

不過群醫會診,雖說治療上束手無策,但也有幾位民間的大夫見過此類病症,說是夫妻恩愛,或許會有此症,若是皇後這一胎平安落地,這樣的好消息大抵就是今上的一劑良藥了。

元柏也已經近十歲,皇室男子早通事些,對於這些知道得還是比尋常的孩子多,對今上的無恥也心知肚明,因此得知母親有孕並未太過吃驚,悄悄入宮探了一回,詢問阿娘的真實意思。

“這個孩子萬幸是個公主,幾位長安裏有名的民間大夫都是瞧過的,大抵不會錯,你阿娘我才敢松一口氣,否則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她驗證了朝野流傳的說法,“它在我腹中倒是不愛鬧的,和懷你的時候比仿佛是沒有一般,只是你皇兄倒是愛折騰,把自己弄得一口飯也吃不下去,簡直是自作自受。”

“我曾想過幾回,除卻今上吃軟不吃硬、這腹中的骨血又是阿娘的親生孩子,”鄭玉磬倚在榻上,面上含笑,憐惜地看著自己的長子,輕描淡寫道:“說來也是有些舍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