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6頁)

蕭明稷陰沉著臉環視四周,這本來就離貴妃梳妝的地方不遠,側殿並不算大,寧越果然已經將人都調出去了。

而他自己,現下大約正守在殿外。

“長公主確實曾給過我避子丸,可我服用與否從無人知道,殿下告到聖上面前,只怕是也得罪了長公主。”

“自然,即便是我服了,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為聖上誕育皇嗣,”她隨手去撫弄自己頭上的玉簪,涼薄道:“聖人在道觀與我日夜都在一處,幾乎不肯叫我離開床榻,每一回都遲遲不肯放人去睡,這一點長公主是再清楚不過的。”

鄭玉磬密切地關注蕭明稷的舉動,面上卻笑吟吟道:“殿下或許不知,聖上也曾對我用過藥,只是聖人也是春秋鼎盛,偶有疏忽便有了它,要不是我舍身救駕,聖人也不會如此疼愛我腹中的孩子,因此我勸殿下盡早消了這份心思,少作無用之功。”

“無論是我還是聖上,都不想要一個無名無份的孩子,”她臉上帶著輕蔑的笑意,擡手挽住他頸項,吐氣如蘭,“可既然他已經來了,我總得為我們母子以後打算,因此殿下所求,妾必然盡力滿足。”

蕭明稷看見她那一張檀口張張合合,說出的全是些叫人不愛聽的話,強咬著牙笑道:“娘娘有何打算?”

她腹中懷的尚且不知道是誰的骨肉,如何能夠說出這種無恥的話來?

“以後殿下便知道了,”鄭玉磬淡淡瞧了一眼外面:“三皇子手眼通天,彼此有些秘密,想來殿下也不會介意。”

天時地利人和,這應該是偷歡之人的好時機,然而鄭玉磬那一張芙蓉面上隱隱露出的不甘不願,乃至於不耐煩,叫人沒有半分旖旎親近的心思。

“娘娘竟然不怕嗎?”蕭明稷見她這樣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也有幾分被她氣笑了:“既然是有心討好,也該裝模作樣些,如今娘娘容顏損傷,腰身蠢笨,如此同睡一塊木頭有什麽區別?”

他知道的,鄭玉磬原先最討厭人這麽說她,她對容貌十分在意,雖然如今因為有孕而稍微豐盈了一些,但反而有了許多韻味,叫人更想試一試不一樣的滋味。

“殿下心懷大志都不怕,我賤命一條,自然也無甚可惜。”

鄭玉磬面色只是微微一變,她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她既然已經答應,蕭明稷總該收斂一些。

她所能指使的人也不過是身邊最親近的人,聖上如今面上待她雖好,可大約也有心命人監視她,蕭明稷若無萬全的把握,豈敢拿本來可以要挾她或是直接向聖上告發的東西在她面前說出來?

只要現在把他哄走,以後就再也沒有叫他入錦樂宮的可能!

“不過寧越他們出去拿貴妃賜給皇子的東西,聖人少頃派人送珠寶首飾與佛像過來,萬一前朝事情結束得早些,聖人的車駕隨時會到,殿下只要不怕被捉奸在床,妾自然也只當被狗咬了一口。”

“雖然時間短促了些,不過想來殿下也是思慮過的,半盞茶的工夫總夠殿下來一次了。”

蕭明稷被她的言語氣笑,鄭玉磬言語中的不屑似乎是有恃無恐,賭他不敢。

“娘娘被狗咬過怕也不止一回,自然不似處子那般三貞九烈,”蕭明稷略有些強勢地將面前的女子攬入懷中,似乎是要叫她後悔:“可惜聖人今日被突厥之事絆住,恐怕也沒心情來這錦樂宮了!”

這些年草原上屢有異動,雙方互有摩擦,聖上年輕的時候也鎮守過邊關,替天子巡視邊疆,然而如今的天子膝下凋敝,可用的兒子雖有,但卻不是中意的人選,難免會為此發怒。

她被人抵在榻上,哪怕心裏怕得不成,身子不自覺地輕顫,忽覺肩頭溫熱觸覺,黛眉微蹙,纖手略帶嫌棄地去撥開他的頭顱。

“你敢親本宮?”

鄭玉磬與身前擡起頭的男子對視,眼中微微聚了些水意,檀口微張,說出來的話卻叫人只有怒氣,“聖上常贊我肌膚吹彈可破,殿下若不惜命,大可盡情。”

她望著蕭明稷,如果說當年兩人偶爾也會有出於情難自抑的摟抱親昵,如今每一寸肌膚相近,只會勾起她這些日子已經平復下去的嘔吐意。

他有什麽資格到她的錦樂宮來,當初家裏也盼著能出一位皇子妃,歡歡喜喜地送她入京,而她也知道這對於民間普通女子而言已經算是不錯的歸宿,更何況蕭明稷身為天潢貴胄,根本不是一個民間女子能有力反抗的人。

她已經準備低頭認命,哪怕心有怏怏,照舊隨著采選的花鳥使一道進宮。

然而到了選秀前她與同屋的女子發生爭執,她才知道貴妃所中意的三皇子妃並非自己,而是與貴妃母族有關聯人家的一位娘子。

自己不是沒有傷心難過,哪怕知道他是人不在京中,或許婚姻大事並不能由他做主。也怨恨他出口的承諾並不能做到,許出去的事情紛紛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