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背叛的罪名(第2/3頁)

江若說:“沒關系,我有的是時間。”

“正好席總和你在一起,省得兩頭跑。”鄭依婷很快切入正題,“主要是江先生過往留下的案底,我們談談怎麽處理。”

聽到“案底”兩個字,江若先是一愣,而後道:“那是誤判,我沒有——”

話沒說完,就被席與風打斷。

卻不是接江若的話,而是問鄭依婷:“依你看,應該怎麽處理?”

事情解決得很快。

鄭依婷早有準備,席與風一問她就提出了幾種解決方案,最終權衡利弊,選擇了將有案底以及輟學的事隱瞞。畢竟這種事一般人查不到,就算查到也很難發酵起來,公關部門又不是吃幹飯的。

江若全程幾乎沒插上嘴,聽著兩個人你來我往間就把一個紮在他心裏的事故血淋淋拔出來,又輕飄飄捅回去,蓋了層雜草就當無事發生。

語音通話掛斷,江若還有些茫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不是。”席與風說,“先前一直沒空,昨天翻了下才發現。”

翻的自然是江若的履歷,按席與風的本事,說不定連他祖宗十八代都挖出來查了一遍。

所以立刻聯系鄭依婷要一個解決方案,因為這是一個可能影響投資收益的變數,必須做好風險預估。

江若還是不理解:“那你怎麽不問我?”

“問什麽?”

“當然是問……為什麽。”

為什麽留案底,又為什麽輟學——一般人碰到這種事,不是都會先問緣由嗎?

席與風沒什麽表情地說:“為什麽要問?”

嘴巴張了張,江若把那些已經到嘴邊的過往,那些從未向人傾訴過的故事,盡數吞了回去。

“也是,能解決就好,”甚至擠出一個笑,江若說,“我還怕這事影響我的星途。”

確認剛才從對方臉上捕捉到的失落是錯覺,席與風的臉色也松弛些許:“沒事,都能解決。”

說著將煙碾滅,合上筆記本站起來,一步還沒跨出去,手就被拉住了。

席與風扭頭,江若坐在原地仰頭看他:“讓我去洗澡,又把我叫來,就為這個?”

“你說呢?”席與風還是這句。

江若站起來,慢騰騰地靠近,下巴擱在席與風肩膀上時,一陣浸透潮濕的沐浴露香氣撲面而來。

他太懂如何勾起席與風冰冷外殼下澎湃的欲望。

“剛才你說要現場直播……”溫熱吐息噴薄在耳畔,江若自喉嚨深處發出聲音,“現在沒人了,你還硬不硬得起來啊?”

許是心情不佳又受到挑釁的關系,這晚席與風格外粗暴。

一場情事下來,江若身上幾乎沒一塊好肉,到處布滿深淺不一的紅痕,嘴角也磨破了皮。

倒也算酣暢淋漓。事後席與風從床上坐起,江若躺在床上懶聲打趣他:“你就是這麽對你家小孩的,把人往床上帶?”

席與風笑了一聲,沒回答。

待腳步聲遠離,江若揚起的唇角一點一點回落,收斂笑容後眼睛也慢慢睜大,茫無焦點地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放在床頭的手機一振,江若擡起發軟的胳膊摸來看,新手機過分順暢的解鎖功能讓他有些不習慣。

安何發來的消息,分享同居趣事,說那姓孟的母親也做過心臟手術,簡直太有緣分了。

江若回復:你管生同樣的病叫緣分?

安何發來大笑的表情包:為什麽不算呢?

江若盯著“為什麽”三個字看了半天,思緒又回到不久前的那句——為什麽要問?

是啊,為什麽要問呢?

至此江若才真正意識到,自己不過是一個被包養的情人,金主並沒有關心情人的義務,關於他的無論是過去的經歷還是當下的情緒,都與席與風沒有關系。

事實上席與風一直都是這麽做的,縱容卻不包容,寵溺卻不寵愛,說著神魂顛倒,裏頭又能有幾分真心?

或許某一刻真的覺得他特別,覺得他有趣,但他的作用歸根結底無非暖床,做擋箭牌,以及偶爾逗人開心。

說不定那天張紹元說的,席與風也不是完全沒聽見,只是不好奇,不關心,所以事後不追問,不提起。

只有江若頭昏腦熱,從貪戀庇護答應締結關系,到將那一霎的溫柔混淆成距離拉近,自以為清醒卻還是不由自主地逾矩,天真地以為他和自己一樣,因為某個瞬間的合拍,聽到了心臟跳動的聲音。

深深吸進一口氣,再狠狠呼出來,江若有種駛到坡頂的過山車,搖搖欲墜地俯沖下來的戰栗感。

是一輛本就不該上行的車,如今早早回到地面,倒是為他敲響警鐘,避免淪落到摔得粉身碎骨的結局。

這周的最後一個工作日,席與風起來的時候,早餐已經放在桌上,江若坐在餐桌另一頭,在翻看文件一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