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九州首富(第3/4頁)

江荇之指著他倆泯然眾人的衣著問鐘酩,“你看,我們像不像護衛?”

鐘酩瞥過他冷白的臉,“你不像,你像隨從。”

江荇之,“……”

話音剛落,前方便傳來一聲朗笑,聲音清泠悅耳,讓人徒生好感,“二位貴客說笑了,府中不過一些世俗財物,比不得二位見過的天材地寶。更何況貴客臨門,才是真正令鄙府蓬蓽生輝。”

江荇之循聲望去,只見一華服男子站在廳門前,從頭到腳一身貴氣。相貌生得端正,修為已至元嬰後期。

看來是那五十幾個“尊者”之一。

隨行的侍女和領路的胡璘齊齊見禮,“家主!”

商陸行點點頭,又上前幾步親自將江荇之和鐘酩迎進堂內,“在下商陸行,不知二位前輩如何稱呼?”

來自千年的這聲“前輩”差點沒把江荇之汗毛叫得立起來,他趕緊說,“姓江,商家主隨意稱呼。”

商陸行順杆子一爬,親切道,“江兄。”

鐘酩往他兩人身上瞥了一眼。商陸行又問,“這位前輩如何稱呼?”

鐘酩,“姓柏。”

他沒說“隨意”,商陸行就稱,“柏前輩。”

江荇之跟話,“柏前輩。”

鐘酩,“……”

鐘酩說,“隨意稱呼。”

三人一道落了座,府中侍女上了壺千金難求的玉龍銀針。

裊裊白煙中,商陸行深深嘆了口氣,表達歉意,“我已查明緣由,是我族中之人見財起意,實在多有冒犯。”

他言辭真誠,神色懊惱,像是真的受人蒙蔽。

江荇之捧著熱茶嘬了一口,“嗯。”

商陸行繼續道,“我願為江兄、柏兄作出補償。若是錢財寶物,商氏自是不缺。若是有別的需要,商某也當竭力相助。”

江荇之沒應聲,開口的是鐘酩,“別的需要,比如?”

他相貌生得冷俊,不像江荇之那樣看著好說話,擡眼而來時帶了股銳氣,直白的問話把商陸行想好的鋪墊都生生削掉了一截。

商陸行哽了一下,幹脆開門見山,“比如叩月邀宴,不知二位有無興趣一同前往?”

江荇之聞言,指尖摩挲著光滑的瓷杯邊緣,在心底暗自驚嘆對方過於聰慧的頭腦。

想必商陸行已經從町五幾人那裏聽過了那副相當忽悠人的說辭,一下便覺出自己的目的來。此番看似致歉,實則交好,只是不知對方是從何時生出的結交之意——是從胡璘傳回消息開始,抑或是更早?

不然只是為了三名族人便大肆搜尋“兇手”,未免太興師動眾了。

在江荇之沉思不語的片刻,商陸行十拿九穩的笑容隱隱有了一絲動搖。

他穩住心神靜靜等待著,直到江荇之果斷點頭,“勉強有興趣。”

商陸行完美的笑容差點沒維持住——真是好痛快的勉強!他微微吸口氣,“江兄有興趣就好……對了,商某從下人那裏查了查賬,意外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東西。”

他說著從袖間掏出張紙契來,江荇之睫毛一顫:好像是他的韭菜苗。

掌櫃看不出的名堂,擺在商陸行這樣精明的腦子面前肯定是被察覺得一清二楚。

下一刻,果然聽商陸行說,“不過無傷大雅,我那行中掌櫃,江兄用得順手就好。”

倘若換個人,割人韭菜被當面戳破定然心生內疚、羞愧難當。但江荇之臉皮極厚,他點頭應下,“那感情好。”

完美的笑容又動搖了一下。

三人相對靜默的氣氛裏,“啪嗒”一聲輕響打破了沉凝,卻是鐘酩放下了杯盞。

“兩日後的叩月宗邀宴,商家主打算以什麽名義帶我們去?”

話題回到正軌,商陸行輕咳一聲道,“若是柏兄和江兄不嫌棄,我商家願奉二位為座上賓,以掛名長老的名義一同前去。”

鐘酩眼底劃過一絲暗光。

一旦扯上緊密關系,就代表上了同一條船,商家從一開始打的說不定就是這個主意。

但想要同人一道赴宴,一屆外人的身份又說不過去……

“怕是不妥。”江荇之開口,“這次已承了商家主莫大的恩情,怎麽好意思再當個掛名長老,日日在這繁華的宅邸尋歡作樂、醉生夢死,空占著淩駕眾人的名分頤指氣使、白吃白喝?”

鐘酩,“……”

商陸行,“……”

他描述得過於具體,就像在聽見“掛名長老”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了全部規劃。

饒是有意拉攏的商陸行聽完,都為自己的決定遲疑了片刻,“那……江兄有何高見?”

“高見不敢,只是自有打算。”江荇之的視線緩緩掃過堂中桌案上擺放的那盞晶藍琉璃燈。

注意到對方那非同尋常的目光,在商界沉浮多年的商陸行心頭突然一顫,沒由來地生出一絲警惕之心。

他試探,“敢問是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