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許你追隨我。”(第2/3頁)

少女目光一掃,紅唇冷冷一勾。

她驀地拂袖,袖底掠出一道赤色神光,嘩啦一聲,將面前的靈渠劍震開。

靈渠劍在空中一轉,像是極其憤怒一般,不住地嗡鳴著。

像是在對她叫囂。

少女下巴微擡,瞥了一眼那把劍,發出一聲輕蔑的冷笑,“不自量力。”

說著,她黑眸一轉,平靜地掃向下面這些人。

“謝姮長老!”

“師妹!”

“謝姮!”

眾人眼睜睜看著她氣息斷絕,又突然蘇醒,驚喜異常,都在下方叫著她的名字。

謝姮?

她睥睨著他們,眼底泛起一片極淡的霧氣。

“遇見阿姮,比得道成仙,更是難得的幸事。”

“謝姮長老,對不起,我們之前不該懷疑你,害你受了這麽多傷。”

“謝姮,我舍不得你,我想讓你好好活下去。”

“……”

所有的聲音和色彩,都在她的眼底淡去。

那些所謂的愛恨難過,她都感受不到了,記憶裏的那一切血與淚,像是黑白幕一樣蒼白無力,如同一灘死水,無法對她勾起任何的波瀾,她再多回想一秒,都覺得如此無聊。

不是可笑,也不是惡心。

而是無聊。

黑發張揚的少女睥睨著他們,冷漠道:“我是汐姮。”

她的嗓音極冷極涼,空得如同這四面灌來的風,卻聽得人背脊發寒。

汐姮。

不是謝姮。

凡人謝姮已死,而現在站在上空俯視著他們的,是神族公主汐姮。

她看著他們,又好像沒有看他們。

如看著這世間的一草一木,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既無暖意,也無恨意。

下方眾人遲遲等不到回應,只聽到如此冷漠的四個字,俱是一怔,有人互相對視一眼,都沒由來得感覺到了些許心慌。

這……

為什麽會這樣?

謝姮最後的那段時光,即使每日昏睡,安靜冷淡,卻也始終不會說任何重話,她看著每個人的眼底都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潤剔透,從不會用如此冷漠的語調說話。

她骨子裏是個溫柔的人。

而眼前的人,像看著螻蟻一樣看著他們。

紛飛的赤色光點環繞四周,她就是高貴的神祗,不染一絲塵埃。

眾人沉默間,還在神力下掙紮的少年用力握著輪椅扶手,擡起頭,露出滿是青筋的額頭,惡狠狠地咧著嘴笑了。

“哈哈哈哈……”

他笑得越來越放肆張狂,笑聲透著一股滲人的恐怖。

刺耳的笑聲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少年唇色染血,黑眸醞釀著癲狂之色,驀地擡手,將什麽東西朝汐姮擲去。

“接著!”

汐姮微微挑眉,擡手接住。

是溯月弓。

溯月弓身為上古邪弓,在極陰之地滋養萬年,極其難以駕馭,之前有魔用它射穿她的胸口,染過她的血,如今剛一靠近汐姮,就主動發出淡淡紫光,像是想要認主。

邪弓有靈,之前它敢殺弱小的謝姮,卻只能討好強大的汐姮。

少女撥了撥弓弦,微微落睫,目光從少年臉上掃過,突然說:“我記得你。”

“衛折玉。”

當年把她孵化的那個凡人。

她第一個親近過的人。

那時他和她相依為命,他總是把她護在懷裏,他身上總是冷冰冰的,也無法像正常人一樣行走,需要她給他取暖,為他續命。

但縱使是爬,他也能殺掉那些追殺他的人。

男孩臉色總是有血,卻總是把她捧在掌心,用新鮮的靈獸血肉喂養她。

只是後來,她被帶回家了,終於與他徹底分開。

“衛折玉”此名一出,在場年紀比較輕的小一輩弟子都一臉疑惑,不知道是誰,但淩雲子卻猛地變了臉色,扭頭盯著少年。

鬼都王是衛折玉?!

他就是當年那個妖皇生下的兒子?

怪不得、怪不得他一直如此大肆報復藏雲宗,而當年謝白昀只身與他談判,卻落得個以身殉世的下場……

可他不應該已經死了嗎?

淩雲子當年和謝白昀有些交情,對這件密事略有耳聞,只記得那小半妖在妖皇死後,便被封印在籠子裏,謝兄念其是親生骨肉,決定永遠關著不殺,卻不曾想那小妖孽活活咬死了看守他的弟子,逃了出來。

而最後以他被其他弟子失手推下懸崖而結束。

已經時隔多年了。

衛折玉迎著淩雲子震驚的眼神,仰頭靠著輪椅的靠背,笑得無比暢快。

少年這些年頂著自己編造的名字,披著一身殺戮和血氣而來,他從未想過還有人能認出他,更從未想過自己的身份還能大白於天下。

少年睫毛顫了顫,“是我。”

汐姮看他被神力壓制得有些吃力,突然拂袖,震開他身邊的神劍之氣,道:“你是來找我的?”

少年驟然喘過了起來,擡頭看著她的側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