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五章 解謎。(第2/4頁)

這個時刻……真是奇妙。這個時刻,我清晰的感覺到了,我對她的愛,和她對我的愛。

愛沒有掛在她的嘴邊,但她用行動證明了她對我的愛。

她用嫁人這一行為,將我從她父母的監控中解脫,她的犧牲,她的無暇的愛,成全了我。”

Ben說到這裏,笑了笑:

“這個故事,聽上去很像是一個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的故事。”

是的,這是一個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的故事,可又不僅僅是一個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的故事。

因為Ben,從小就受到了母親的教育——洗腦。

離去,既是愛。

所以,當苗真離開的時候,Ben才能感覺到愛。

紀詢想。

悲劇的源頭,來自一個小小的錯位。

Ben繼續說:

“苗真嫁人之後,我的愛意熊熊燃燒,但是我不敢去打擾她,我想《聖經》裏有一句話說得很對,愛是奉獻,是付出,是恒久忍耐。

苗真的婚姻很幸福。

她和她的丈夫很快有了一個可愛的孩子。

一個女孩。

一切都很好,他們一同將這個女孩打扮得像洋娃娃一般可愛。

我悄悄的幫忙,讓她丈夫的工作走得更順利,讓他們能從唐人街搬到白人社區,他們選定了社區之後,我買了一套隔壁的社區的房子。

我想買他們社區的房子,但我擔心太過靠近會破壞她的婚姻。

因此我選擇了隔壁小區,這個距離,想必不會傳出流言蜚語。

這幾年間,我克制著自己沒有打擾她幸福的生活,只滿足於偶爾碰面……就在這個時候,她的孩子得病了。

生了病,得醫治。

這是她的不幸,卻是我的幸運,苗真和她的丈夫,只是生活在異國的普普通通的人,結婚沒幾年,剛剛貸款買了房子,每個月的工資剛到手,就被各種貸款瓜分得所剩無幾,那點點積蓄,杯水車薪。

不用苗真開口,我立刻替孩子聯絡醫院,繳納費用。

苗真和她的丈夫都很感謝我,但是我不需要她的感謝,我甚至感謝這場病,這場病讓儲藏在我心中的對她的滿腔愛意,有了出口。

但是住院檢查了才發現,不止是錢的問題。

錢能夠找來很好很好的醫生,但是沒有辦法直接找來孩子需要的器官。

偏偏孩子的病,需要移植器官來解決。

我義無反顧,又開始向黑市打聽器官交易渠道。

就是這個時候,苗真的丈夫決定離婚,他離婚的決定,直到現在我還詫異,我覺得他這一生中最幸運的事情,就是娶到了苗真,可是他居然這樣輕易的放棄了自己畢生的幸運……”

“因為愧疚。”紀詢說,“身為孩子的父親,但對重病的孩子所做的事情,遠遠及不上你,他作為父親的自尊讓他感到了愧疚。”

“也許還有逃避吧,逃避身為父親的責任。”霍染因平靜道,“一個重病的孩子對精神和財力的負擔,也許讓他對家的愛破碎了吧。”

Ben沒有再參與這種討論。

他繼續說:“不管怎麽樣,這次的離婚很平和,無論是苗真還是她丈夫,都沒有責怪我,他們很感謝我……這也許就是恒久忍耐的愛所獲得的回報吧。

當我千方百計訂下器官,醫院那邊,也傳來一個好消息,正規渠道裏,孩子的器官也有了眉目,預計再等三四個月到半年,就能排到。

雙喜臨門啊。

本來千難萬難的事情,一下子有了兩種選擇。

我和苗真商議,究竟要用哪個器官。我聯絡的器官是黑市的,但它有好處,它立刻就能用,現在就可以約手術時間;至於官方的器官,當然是更好更令人放心的,但是畢竟,要再等半年左右,孩子得再受半年的罪。

何況,夜長夢多,萬一等待的時間裏,官方的器官又有了波折,怎麽辦?

正好,當我再聯絡黑市的時候,黑市的人對我說,如果你有顧慮,我們也可以直接讓你要的器官進入正規渠道。”

“進入正規渠道?”霍染因喃喃自語,“唐景龍?”

紀詢沉默。

是啊,這不正是唐景龍之流在辦的事情嗎?不正是這艘船最聳人聽聞的舉動嗎?

這麽早,柳先生就能辦到這件事。

那麽,紀語的心臟……

他情不自禁望了孟負山,發現孟負山正在看自己,並立刻收回目光。

他意識到……孟負山也意識到了……

他的父母,很有可能,做了和Ben一模一樣的選擇,去黑市給紀語買了心臟……

Ben沒有意識到眼前三個人在想什麽。他沉浸在自己的故事之中。

“這句話打消了我所有的猶疑,於是我們決定用現在就可以提的黑市器官。

確定手術日期之後,苗真又哭又笑,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她沒有說話,但透過她水波粼粼的眼睛,我看到了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