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你若在當時就死了,該……(第3/4頁)

就在他們從禦農壇弄來馬車要離開莊子的時候,岑鯨被人給叫住了。

叫住她的,是一位身穿官服的女子。

蕭睿當眾倒下後,保皇黨一派生怕是燕蘭庭和蕭卿顏下的手,使勁渾身解數把兩人攔在外頭,不讓他們靠近殿內正在接受治療的蕭睿。

後來見燕蘭庭從禦農壇離開,他們還很多疑地問燕蘭庭要去哪。燕蘭庭不僅把書閣失火的消息說了,還把密道的事情也說了,因此和燕蘭庭一同來的,除了暗中跟隨的岑奕,還有幾位懷疑燕蘭庭另有圖謀的大臣。

結果來了才發現燕蘭庭說的是真的,還有一位大臣甚至見到了自己的女兒。

莊子上沒有馬車,燕蘭庭又是騎馬趕來的,所以燕蘭庭叫人回禦農壇弄馬車的時候,順便還讓人給那些姑娘的家人或親戚遞了消息。

禦農壇離莊子近,遲遲等不到城裏來人的姑娘們看到他們,直接就哭了,還有一個姑娘見到的是在朝為官的姑姑,沒有性別為阻,她直接撲進人懷裏,哭得那叫個聲嘶力竭,把被困火場差點被燒死的恐懼一股腦地發泄了出來。

在莊子門口叫住岑鯨的,便是這位女官。

這位女官帶著剛剛哭過的侄女走上前來,十分鄭重地跟岑鯨道了聲謝。

岑鯨也不避諱,直言:“這場火本就是沖我來的,所以這聲謝,還是免了吧。”

那女官愣住,詫異岑鯨如此直白的話語,也震驚縱火之人是不是瘋了,居然為了殺一個人,而叫這麽多無辜的女子給岑鯨陪葬。

之後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女官有隱晦詢問此內情是否需要隱瞞,岑鯨表示不用,畢竟這是事實,總不好叫無辜之人白白被她牽連,還反過來感謝她吧。

女官早前就聽過岑鯨的名諱,本並不在意,如今見她行事,發覺她是個磊落之人,明明可以用今日之事讓一眾得救的姑娘,乃至這些姑娘背後的家族欠她人情,可她卻說出了真相,此等人品,很難令人不想與之結交。

女官不知岑鯨磊落的皮子下藏著岑吞舟那副善於算計的心腸,言明真相只為讓眾人在最後反應過來,是蕭睿要殺她,也是蕭睿不顧無辜之人的性命,授意顧掌教在書閣縱火,由此扯出保皇黨顧家,提前為蕭卿顏日後登基,除掉一道反對的聲音。

馬車走起來後,岑鯨掀起車窗簾子往外看了眼,本意是想再看看從莊子這邊能否瞧見那口枯井,卻正好望見還在莊子門口的女官和她家侄女。

姑侄倆似乎是說了什麽,做姑姑的擡手,往小姑娘額頭上彈了個腦瓜崩。

岑鯨愣了一下,驀地想起自己與太子作對那會兒,為了讓蕭睿機靈點別在所有人都躲著自己的時候往自己跟前湊,故意彈蕭睿腦瓜崩,見一次彈一次,硬生生把人給彈惱了,再不肯理自己。

蕭睿當時還是個耿直又魯莽的青年,他一手捂著自己被彈紅的額頭,一手指著岑吞舟,怒得臉紅脖子粗:“好!岑吞舟你好樣的!讓我離你遠點是吧!行!你看我以後還管不管你!!”

狠話撂得有模有樣,可當岑吞舟為恭王妃奔走,他在外喝酒聽見有人嘴裏不幹不凈造謠岑吞舟與恭王妃有一腿,他想都沒想掄起酒壺就把人頭給砸了。

後來岑吞舟被陷入獄,他也曾為她到處奔走……

視野裏已看不見那對姑侄,也看不見那座莊子,岑鯨放下車窗簾子,發了會呆,轉頭對燕蘭庭說:“去……去禦農壇吧。”

……

保皇黨一派的大臣不知道,在殿內給蕭睿治療的羅大夫和隨行禦醫,乃至曲公公,都是燕蘭庭的人。

至於武德司,早早就被他們控制了起來,所以他們把蕭卿顏和燕蘭庭攔在外頭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只要燕蘭庭和蕭卿顏想,隨時都能進來,還不會被他們發現。

岑鯨讓岑奕留在外頭,自己戴著帷帽跟燕蘭庭一塊進了殿內。

曲公公看見他們,上前給燕蘭庭請了個安,也沒問被燕蘭庭帶進來的人是誰,非常知趣。

燕蘭庭詢問蕭睿的情況,一旁的羅大夫上前回說:“再過一會兒就、就沒氣了,眼下是他精神頭最好的時候,能發聲說話,但聲音不大,你、你要不想聽,我能施針讓他安靜下來。”

羅大夫還是那副膽小社恐的模樣,恨不得能快點結束這一切,就算不能回陵陽的縣主府,能回燕蘭庭給他安排的住處也是好的。

燕蘭庭看向岑鯨,岑鯨說:“不必施針。”

岑鯨的聲音叫曲公公和羅大夫覺得耳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岑鯨和燕蘭庭能隨意進來,曲公公和大夫們卻不能隨意出去,岑鯨也不在意,就這麽走到了禦榻旁。

像羅大夫所說,蕭睿眼下的精神特別好,眼睛睜得很大,死死地盯著床頂,嘴裏念念有詞不知道在說什麽,可人卻起不來,只能在床上躺著,一動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