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殿下,你就沒想過自己……(第2/3頁)

他們之間的關系實在難以用一個“恨”字來概括。

然而燕蘭庭對皇帝只有仇恨,只想殺了皇帝。

曾經是為岑吞舟復仇,如今是為保岑鯨一世平安喜樂。

岑鯨知道,也明白此事沒有任何轉圜的余地,因為從燕蘭庭和蕭卿顏一起縱容皇後下毒,仗著皇帝病弱精神不濟瓜分朝堂開始,他們就站到了皇帝的對立面。

終有一日維系了多年的平衡會被打破,要麽皇帝死,要麽燕蘭庭與蕭卿顏死。

絕無兩全的可能。

燕蘭庭亦是忍耐了許多年,不斷在皇室宗親裏頭尋找適合的繼位者,以免皇帝死後江山風雨飄搖,毀了岑吞舟這麽多年的心血。

大皇子是燕蘭庭跟蕭卿顏最後共同確立的人選,待到皇帝駕崩,曲公公拿出的遺詔上會寫明讓大皇子繼承大統,另封安貴妃的父親為承恩公,並由長公主殿下攝政,燕蘭庭、顧太傅,還有元閣老輔政。

大皇子年幼體弱,繼位後,大權自然是落在攝政大長公主蕭卿顏手中,元閣老與蕭卿顏沾親帶故,只要蕭卿顏的母親還在一天,元家必不會與蕭卿顏作對。顧太傅雖是保皇黨,卻也無能得很,根本不足為懼,特意在輔政大臣中加上他,純粹為了安撫保皇黨一派。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大皇子居然死了。

大皇子夭折的消息並未傳出宮中,下午的時候,一輛不帶任何標識的馬車行到了相府後門,喬裝打扮的蕭卿顏從車上下來,入了相府。

蕭卿顏到時,岑鯨和燕蘭庭正在招待燕家那些從老家趕來的親戚,他們明日就要離京回鄉,走前特地再來見一見他們燕家的新婦。

燕蘭庭的叔伯嬸娘並非什麽惡人,就是對幼時父母早亡的燕蘭庭並未給予太多關心,又管不好家裏的下人,讓燕蘭庭在小時候受過些委屈。

陳年往事燕蘭庭自然不會再計較,可他們卻心虛得緊,因此來京也不敢帶家裏的晚輩,更不敢在燕蘭庭面前擺長輩的款,和和氣氣喝杯茶說幾句話送份見面禮就走了。

送走燕家人,燕蘭庭又和岑鯨一起去書房見蕭卿顏。

結果一來就看到蕭卿顏站在書桌前,手裏拿著兩份岑鯨的功課,準確地說是岑鯨寫的功課,和燕蘭庭模仿岑鯨字跡寫的功課。

光看字跡,蕭卿顏還真認不出這兩份功課出自兩人之手,關鍵這兩份功課一份放在書桌上,一份放在榻桌上,還都正好只寫了一半,顯然就不是一個人寫的。

蕭卿顏都給氣笑了:“燕蘭庭,你拿你仿人字跡的本事幹什麽不好,居然用來替人做功課?”

燕蘭庭並不接話,當事人岑鯨也半點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還微笑著問:“你來得正好,要不也替我寫幾份?”

蕭卿顏趕緊把那兩份功課給放下,臉上寫滿了拒絕。

岑鯨拿起功課,坐回到榻上繼續寫。

燕蘭庭端起茶壺給岑鯨沏了杯茶,放到榻桌一角,又把下人剛送來的茶點端到了榻桌上。

岑鯨看點心碟子上有雲記的標識,問:“玉蝶樓送來的?”

燕蘭庭拿了一塊送到岑鯨唇邊:“新品,嘗嘗。”

岑鯨就著燕蘭庭的手一口咬住,只嘗了一口,便搖頭不肯再吃:“太甜了。”

一塊點心也就兩口的大小,燕蘭庭順手把岑鯨吃剩下的放進自己嘴裏,才入口就蹙著眉頭去給自己倒茶水:“確實太甜了。”

蕭卿顏在一旁看著,覺出不對勁來,視線在岑鯨和給燕蘭庭身上來回轉了幾圈,遲疑著問道:“你們這是……勾搭上了?”

燕蘭庭手一抖,茶水險些撒了一地。

岑鯨:“……殿下,咱能換個好聽點的詞兒嗎?”

蕭卿顏確信:“還真勾搭上了。”

所幸蕭卿顏對他們二位的愛情故事不感興趣,確定他倆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便不再糾結細節,與燕蘭庭商議起了大皇子夭折之事。

此事尚未查明,宮女太監抓了一大批,光是審訊就要審上一兩天。

因此真兇是誰暫且放一邊,問題在於,大皇子沒了,若按照計劃殺了蕭睿,後續該由誰來繼承皇位。

皇帝的兄弟就剩下安王,安王不喜權力,且還有找人當岑吞舟替身的惡習,因此哪怕安王沒有殘疾,他們也不會選他。

剩下的皇室宗親裏頭,血緣最近的便是蕭睿那幾個侄子和表侄。

蕭卿顏對那幾個人還算有所了解,稍一思量,就跟燕蘭庭提出了自己認為適合的人選——

“胥王世子蕭閔,自幼體弱多病,生母早亡,與其父胥王關系也不好,聽說胥王一直想以他年歲難永為借口,上折子把世子位過給他同父異母的弟弟。若讓他入宮繼位,應當要比另外幾個好拿捏。”

燕蘭庭:“如此孤立無援的一個人,卻還能保住世子位到如今,殿下當真覺得這是個好相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