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他或許,從未想過要殺你……(第2/3頁)

燕蘭庭斟酌著:“他或許,從未想過要殺你。”

岑鯨看向燕蘭庭:“你怎麽知道?”

“因為你死之後,他很難過。”燕蘭庭對那樣的難過感同身受,於是他問岑鯨:“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岑鯨搖頭:“沒有誤會,當年……”

岑鯨停頓了許久。

“當年阿奕的父親在朝中所扮演的角色和後來的我一樣,都是太子的眼中釘,不同的是那會兒先帝正當盛年,對太子並無厭棄之心,甚至稱得上溺愛……”

所以當太子犯下大錯,先帝雖然罰了他,卻也將一應知曉內情的人貶黜京外,繼而滅口,好保全皇室的顏面和太子的聲譽。

岑奕的父親為民請命揭發太子的罪行,自然也逃不過一個“死”字。

領命動手之人便是岑吞舟,因為按照劇情,岑吞舟就是這麽一個為了對先帝表忠心而不擇手段的人,哪怕昧著良心枉殺無辜,她也必須要動手。

岑吞舟不是沒有遲疑過,可當時的她剛穿越沒幾年,原身父母早已亡故,岑家上下各個極品,因此這個世界在她眼中全然就是反派系統所說的一本書,用書中的紙片人換她現實世界中父母姐姐的健康平安,似乎……也沒什麽不可以。

然而當鮮血噴湧,她還是懵了,接著岑奕的母親推門,撞見了她殺人的一幕。

岑奕的母親是個很有正義感的女性,太子的罪證就是百姓借著她去寺廟上香的機會給她的,她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可還是想要為百姓討一個公道,便把證據給了自己的丈夫。

所以在親眼看見自己的丈夫因那些罪證而死後,她竟也不喊人來抓岑吞舟,而是悲痛欲絕撞柱而亡。

岑吞舟看著面前的兩具屍體,近乎落荒而逃。

因為根本無法平復自己的心情,所以她沒有馬上回京復命,而是每天都偷偷往沈家跑。

從屍體被發現,到沈家人從京城趕來處理後事,再到沈家人回京,岑吞舟一直在暗中盯著,她發現被她害死的那對夫妻的孩子病了,可沈家人似乎並不在意那個孩子,於是偷偷把孩子抱走去看大夫,開了藥後又抱回來,每天煮藥,趁沒人給小家夥灌下去。

可小家夥的病越來越重,眼看著沈家人改走水路,一旦上了船自己不好再跟,小家夥怕是要病死在半路上,於是她咬咬牙把那孩子偷了出來。

那孩子病得兇險,痊愈後什麽都忘了,岑吞舟說什麽他便信什麽,於是岑吞舟思量再三,決定把他留在身邊當成弟弟來養,還給他取了名字叫岑奕,對外說是出京辦差路上撿的。

岑吞舟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麽要把孩子留下,可能是覺得這孩子已經因為自己失去了父母,不希望他再受寄人籬下的苦,又或者……她只是想讓自己心裏好過點。

許多年前的舊事,燕蘭庭也是第一次了解得這麽清楚。

他知道多半無用,可還是嘗試著勸慰岑鯨:“就算沒有你,岑奕的父母也活不了。”

那時的岑吞舟根本沒什麽分量,她所扮演的不過是一把刀,持刀的先帝和太子才是真正害死岑奕父母的人。

岑鯨卻說:“可動手的人就是我。”

是她為了走劇情獲得先帝的信任自願成為那把刀,她也有私心,並從中獲利,總不能因為她不是根本原因就說她沒錯吧。

哪怕別人願意這樣為她開脫,她也不能真這麽以為。

不然那也太虛偽了。

這是岑鯨的心結,誰也解不開,又或者是她自己不願解。

比起讓誰來教她放下,她更願意一直背負愧疚活下去。

燕蘭庭似是看出她的堅持,沒再多說什麽,只默默握住岑鯨的手,並在岑鯨疑惑地看向他時,扔出冠冕堂皇的借口:“人多,牽著不容易走散。”

岑鯨接受了他的說法,雖然心裏還是有些亂,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人牽著,她竟有種踏實的感覺。

“明煦。”岑鯨突然喚道。

燕蘭庭:“什麽?”

“沒什麽。”岑鯨說:“我就隨便叫叫。”

岑鯨說完,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她還沒穿越之前,她沒事就喜歡喊她媽媽,她媽媽被喊煩了問她幹嘛,她似乎也是這麽回答的。

男媽媽這個梗怕是逃不過去了,岑鯨心想,並在燕蘭庭看向她的時候問:“明年上元節,還是一起過吧?”

燕蘭庭:“那是自然。”

原先他不敢想,如今… …不止明年,還有後年,大後年,他都要和岑鯨在一起過。

畢竟,他們快要成婚了不是嗎。

絢爛的花火在夜空中綻放,岑鯨和街上許多人一起駐足仰望,她專注地看著煙花,燕蘭庭偷偷地看著她。

上元節第二天的晚上,又稱落燈夜,宣告今年的上元節徹底落下帷幕,京城再度恢復宵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