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居然真的是姑娘,為什麽……(第2/2頁)

太奇怪,真的太奇怪了。

那段無法左右自己命運且充滿了絕望和不解的日子,蕭卿顏這輩子都忘不了。

所以本朝沒有女將一直是蕭卿顏的一塊心病。

白秋姝也不會是大胤最後一個女將,只要蕭卿顏不死,她就會想盡一切辦法,把女子的路踏平踏闊,這是為後來者,也是為曾經的自己。

……

岑鯨因病請假,十多天沒來書院,例會記錄員的職位倒是還給她留著。

她重新上崗,順帶把上一次缺席的例會記錄重新整理了一遍。

終於混進書院的陵陽縣主一天到晚粘著她,不僅跟她一塊出席書院例會,還在聽到顧掌教跟安如素因為院規吵架的時候,悄悄跟岑鯨表達了自己的不解。

“這有什麽好吵的?”

岑鯨:“安監苑的提議,是我想的。”

陵陽縣主當即拍案而起,幫著安如素跟顧掌教大戰三百回合,硬是逼著蕭卿顏把這事兒給定下了。

蕭卿顏嘴上說著:“下不為例。”

臉上卻不見有多為難,可見陵陽的行為正中她下懷,導致陵陽心氣不順,非要晚上住到岑鯨宿舍才能好。

岑鯨由著她,晚上也隨便她碰自己,最後看著她蹲在床角,嘴裏念念有詞:“居然真的是姑娘,為什麽,為什麽啊……”

岑鯨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笑著摸了摸她低垂的腦袋,就給白秋姝輔導功課去了。

返校後的第一個旬休日,怕再生意外讓舅舅舅母擔心,岑鯨沒有出門。

第二個旬休日,也就是七月二十,岑鯨又一次跟雲息江袖約好,去水雲居看雲伯。

這次她沒再穿男裝,一襲紫色衫裙,腰間別著一個紫色的香囊,以及燕蘭庭那顆被紫色絡子裝好的木球。

知道雲伯認不出人,岑鯨已經做好了對面相見不相識的準備。

誰知她隨著雲息江袖來到水雲居花園,剛一露面,誰說話都不理的雲伯就認出了她。

“大人。”年邁的雲伯放下手中修剪盆栽的剪子,拐杖都忘了,扶著架子顫顫巍巍地朝岑鯨走來。

岑鯨趕緊上前幾步,扶住他:“慌什麽,我又不會跑了。”

岑鯨扶著他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坐到了他身旁,聽他跟自己絮叨——

“雲息那小兔崽子不聽話,你只管打,他皮厚實,打不壞。”

一旁給他們倆沏茶的雲息:“爺爺我可真是謝謝您了。”

雲伯根本聽不見,自顧自又說:“阿袖也不聽話,我都說了,讓她做雲息義妹,她不肯,說當個丫鬟挺好,她腦子不好,腦子不好。”

江袖小聲嘟囔:“我腦子好著呢,爺爺你不知道就別在岑叔面前亂說。”

話落,江袖的視線跟雲息對上,兩人近乎默契地錯開了眼,不再看對方。

後來雲息江袖有事要忙暫時離開,留下岑鯨跟雲伯在那閑聊——

“最近天氣好啊,你看,花都開了。”

“還是你養得細致,要放我那,就是四季如春都開不了。”

“您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哪來的功夫養花啊。”

“哪啊,我現在也有時間,就是養不好。對了,我早前放你那的兩封信還在嗎?”

“什麽信?大人您可沒給我什麽信,我也不收您的信,你給我我也不收,你別寫。”

“行,不寫,你這花是真的不錯,送我一盆吧。”

“天真好啊。”

“不送就不送,小氣。”

… …

岑鯨陪著老人家,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上午。

中午吃過午飯,老人家坐在花園的椅子上,頭一點一點地犯困,岑鯨就提議,讓他回屋睡一會兒。

雲伯說什麽都不肯。

於是岑鯨又叫雲息去拿了件外衣給雲伯披上,免得著涼。

後來雲伯果真坐著睡著了,岑鯨就在一旁看雲息給她備的書,時不時吃一塊糕點,喝一口茶。

頭頂有不知道叫什麽名字的花飄落在書頁上,岑鯨順手拿來當書簽,看到哪一頁,就夾到哪一頁。

午後的陽光落在他們倆身上,對旁人而言或許有些熱,但對畏冷的老人家和岑鯨來說卻是剛剛好。

岑鯨悠閑地度過了這次的旬休日,離開時,雲伯堅持要把她送到門口,還對她說:“大人啊。”

“嗯?”

“過幾日上元節,來水雲居吧,叫廚娘給你做你最愛吃的,奶黃餡的湯圓,別入宮了。”

七月份,哪來的上元節,雲伯顯然是糊塗,記錯了日子。

可他這話卻讓雲息和江袖陷入了沉默,因為岑吞舟就是死在上元節,死在宮裏。

岑鯨也想到了這一層,笑笑說:“好,聽你的。”

雲伯高興極了,催著雲息去準備,握著岑鯨的手直抖,讓岑鯨一定要來,必須要來。

岑鯨:“嗯,我一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