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她的吞舟哥哥怎麽變成了一……

岑鯨的神態和語氣轉變太大,加上那一身男裝,燕蘭庭差點以為自己回到了過去。

他下意識轉身去辦岑吞舟交代給自己的事情,走了幾步才回過神,擡手招來遠遠墜在他們身後的驍衛,讓他們回風雨亭,把陵陽縣主請來。

吩咐下去後,燕蘭庭又回到了岑鯨身邊。

彼時岑鯨已經從地上站起來,她彎腰拍了拍自己衣擺上沾的泥土,面容平靜無波,不見往日裏的淺淡笑顏,冷得叫人有些害怕。

她在生氣。

燕蘭庭分辨出岑鯨的情緒,問她:“這花是有什麽問題嗎?”

岑鯨直起腰,手因為拍了衣擺上的泥土,有些臟。

燕蘭庭見狀從袖中拿出帕子,給岑鯨擦手。

岑鯨倒是習慣被燕蘭庭伺候,任由燕蘭庭握住自己的手背,用帕子擦拭她的掌心,回說:“此物能毀人,亦能傷國本。”

燕蘭庭心中一凜,眼角余光投向一旁絢麗綻放的花朵,難以置信地問:“就憑這些花?”

“就憑這些花,”岑鯨心緒未平,一想到這花開在陵陽府上,她背脊都是麻的:“它開出的果實能制藥,吸食可令人上癮,一旦流入軍中,別說尋常士兵,就是頂天立地的英雄,也能因為它變成在地上蠕動的爬蟲。”

岑鯨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說:“等陵陽來了,你替我問問,她種這些花是做什麽用的。”

這花長得絢爛華美,陵陽種它,不排除是種來觀賞的可能。

燕蘭庭松開岑鯨的手,將剛用過的帕子疊好,揣回到袖中:“好。”

陵陽來時還挺生氣,她很久沒像方才那樣哭過了,哭完正覺得痛快,準備回屋去洗把臉,誰知半路被驍衛攔下,說是燕蘭庭有事問她,叫她過去。

陵陽雖然答應和燕蘭庭聯手,可這並不代表她能接受燕蘭庭在她府上對她頤指氣使。

她不聽驍衛的話,硬是回屋去洗了把臉,還慢條斯理地重新上了妝,才跟著驍衛去見燕蘭庭。

遠遠看見燕蘭庭的背影,她還揚聲質問:“燕蘭庭,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

燕蘭庭回過身,不理會她的質問,等她走近,反問她:“縣主種這花,是做什麽用的?”

陵陽看向燕蘭庭所指的花,挑眉喚出那花的名字:“阿芙蓉?”

“你管我種它幹嘛。”

燕蘭庭擋在陵陽縣主與岑鯨中間,陵陽想再看一眼岑鯨,就往前幾步繞過了燕蘭庭,結果入目就是岑鯨那張冷冰冰的臉,嚇得她趕緊站定,滿臉驚疑。

直到岑鯨開口,重復了燕蘭庭的提問:“這花,是做什麽用的?”

在情緒的影響下,岑鯨的聲音變得有些沉,越發像岑吞舟不高興時候的樣子。

陵陽第一反應就是甩鍋:“這花不是我種的,是羅大夫種的,說是能制毒。”

羅大夫,就是那個給岑鯨看病的小大夫。

岑鯨不知道自己前陣子生病的內情,問陵陽:“你制毒做什麽?”

她看了看周圍,確定驍衛站得夠遠,才低著聲說:“當然是要殺蕭睿,我……我試過給蕭睿下毒,但沒用,他身邊有很厲害的禦醫,總能替他解毒。”

燕蘭庭和岑鯨第一時間想到了皇後。

皇後醫術了得,有她在,尋常毒藥確實奈何不了蕭睿。

陵陽:“我讓羅大夫想辦法,制出誰都解不了的毒,羅大夫就種了這些花,說這花的毒雖不能致命,卻能叫人上癮,長期用下去,可令人早亡,最重要的是——此毒之癮無藥可解。”

陵陽越說,聲音越小,最後實在忍不住,往後退了小半步。

燕蘭庭:“我讓他們去把羅大夫叫來。”

說完便走開去找驍衛跑腿,留下陵陽直面岑鯨。

陵陽也是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什麽,艱難地咽了口口水,期期艾艾地問岑鯨:“你、你是……誰?”

岑鯨沒有回答她,她竟也不敢再追問。

隨後羅大夫被帶到岑鯨面前,本就膽怯怕羞的小大夫被眼前的陣仗嚇壞了,腿都在抖。

岑鯨沒有半分體貼,直接問他:“阿芙蓉的花種是從哪裏來的?”

小大夫:“我、我幾年前去西耀,從西耀商人那買來的。”

岑鯨:“此前可還曾種過?”

小大夫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種過,但是都、都沒養活,就、就這一批活了。”

他沒有種阿芙蓉的經驗,就連阿芙蓉的功效和制作阿片的法子,他也是聽別人說的,本還想著等花開結果後,少不得要多試幾次才能制出阿片,怎麽都沒想到幾日前還病懨懨的岑鯨此刻會站在他面前,展現出如此駭人的氣勢,詢問他阿芙蓉的來歷。

岑鯨:“種子呢,還有嗎?”

“有,就放在我平時制藥、制藥的屋子裏。”小大夫老老實實交代了花種存放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