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燕蘭庭。”(第3/3頁)

岑鯨默默地聽著,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一嘆——

好累,所以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她這一嘆,直接把雲息的眼淚給嘆掉了,得到回應的江袖更是直接抱住了她,哭得不能自己。

一旁的燕蘭庭見此,站起身說:“我到外面替你們看著。”

他收起藥膏盒,朝通往外面的小路走去。

江袖哭個沒完,岑鯨扛不住,燕蘭庭又跑了,她只能向慢慢走到江袖身後的雲息求助——

“救我。”

雲息聞言嗤笑出聲,好不容易擦幹的眼淚又流了滿面,啞著嗓子又哭又笑地送了岑鯨一句:“活該。”

可話說完沒多久,他也跟著蹲下了,因為他發現自己的眼淚根本擦不完,他不願讓岑鯨看見他這麽狼狽的模樣,索性蹲下,把臉埋進手臂裏,安安靜靜地哭

岑鯨無語望天,卻只看見頭頂茂密的枝葉,隨著夏風輕輕晃動。

這都什麽事兒啊……

岑鯨無奈地等了許久,等江袖哭聲漸歇,她拍了拍江袖的肩膀,示意江袖放開自己。

江袖不舍地松開手,眼睛紅通通地看著岑鯨,哽咽著,語無倫次地說:“你怎麽、你怎麽能瞞著、瞞著我呢……我就知道、我說怎麽那麽熟悉……雲息還說不是你、他個傻子他、他知道什麽……我就不該聽他的……我就……嗷!”

江袖被身後擡起頭的雲息扯了頭發。

在外向來風度翩翩的雲息此刻就像回到了過去,既幼稚又招人討厭,不許江袖在岑鯨面前揭自己的老底。

江袖的情緒還未徹底平息,被那麽一刺激,當即就反撲回去,跟雲息打成了一團,哪有半分在人前喊他“公子”的恭敬模樣。

岑鯨等他們倆情緒發泄得差不多了,開口喊停,讓他們都收斂點,免得鬧出太大動靜,讓自己的馬甲一掉再掉。

兩人聽話地住了手,各自起身,收拾衣著頭發,江袖還從袖子裏拿出一條新的面紗換上。

岑鯨看他們收拾好,自己也準備起身。

結果手剛扶上墻,一左一右站在她面前的兩人就同時向她伸出了手。

岑鯨稍一停頓,把手從墻上收回,放到了他們倆的掌心,借著他們的力道站了起來。

“燕大人呢?”江袖先前都哭傻了,根本沒注意到燕蘭庭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出去把風了。”雲息說完,又轉向岑鯨,態度有點不自然,大概是還沒能適應小姑娘身份的岑叔:“你們也太不小心了,燕大人也是,連個人都不帶,要來的不是我和江小袖,你們打算怎麽辦?殺人滅口嗎?”

江袖稍微替燕蘭庭說了句話:“但要不是燕大人沒帶侍衛,你也不會跟過來。”

雲息:“……嘖。”

三人一同朝外走去,岑鯨語氣不見波瀾,問:“你說,你們是因為明煦沒帶侍衛,所以才找過來的?”

江袖吸了吸鼻子:“嗯,燕大人剛遭遇刺殺,不帶侍衛就獨自離席,雲息擔心他出事,就跟到了這附近,碰巧又遇上我,這才撞見你們。”

“哦。”岑鯨想了想,又問:“那天端午,你們為什麽會去玉蝶樓?”

“因為……”江袖終於意識到什麽,她看向雲息,發現雲息也是一臉驚疑不定。

岑鯨:“因為什麽?”

江袖呐呐道:“燕大人讓我們去。”

燕蘭庭說端午節人多容易生亂子,提醒他們到玉蝶樓看看,他們本不想去的,可雲息的爺爺雲伯很聽燕蘭庭的話,就硬是把他們攆過去了。

後來遇見岑鯨,被岑鯨那張臉震撼太過,他們就忘了這事。

他們遇見岑鯨是因為燕蘭庭,發現岑鯨就是岑叔,也是因為燕蘭庭,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情?

岑鯨加快腳步越過他們,朝外面走去。

期間岑鯨擡頭,往附近找了找,發現走到小路中段,便能看見不遠處三層高的望安廟。

她目力不及從前,卻也能看見寺廟第三層有人,那人正對著白府,手裏還拿著弓箭。

若尋來的不是雲息和江袖,很難說會不會剛踏上小路,就被一箭射死。

岑鯨耳邊,仿佛又響起了系統念燕蘭庭資料的聲音——

【工於心計,城府極深】

岑鯨在小路盡頭看到了那抹鴉青色的身影。

她停下腳步,朝著那人連名帶姓地喊了一聲:

“燕蘭庭。”

岑鯨的聲音不算大,語氣也不兇,甚至可以說是平平,但造成的效果,卻跟家長喊犯錯小孩的全名沒差。

聽見這聲音,一向穩若泰山的宰相大人沒有馬上回頭,像是猜到自己暴露了什麽,沉默的背影透出幾分心虛。

跟著岑鯨出來的江袖和雲息則像兩只聽到了貓叫的小耗子,熟悉的恐懼爬上後背,讓他們不約而同地轉過了身,連推帶搡地催著對方往裏退,趕緊往裏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