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合一37-38章】……(第4/5頁)

李思靜點頭:“是,無論有沒有當年的舊人,卻肯定有所聯系,這一枚玉佩在那樣的情形下遺落,拿到玉佩之人定不會胡亂丟棄,肯定慎重存放。”

她剩下的話沒說完,除非萬不得已,否則當年那位小娘子絕對不可能把玉佩輕易給人。

趙令妧也想到這裏,她微微皺起眉頭,目光裏有著顯而易見的擔憂:“你說,她……她會不會日子艱難。”

她一邊說著,心裏跟針紮一樣難受。

李思靜微微嘆了口氣,低聲道:“殿下,我們如今且要往前看,先把人找到,再去看如何彌補才是。”

找不到人,一切對錯是非,一切愧疚彌補,都是妄言。

趙令妧點頭:“是,你說得對。”

她沉思片刻,對李思靜道:“你附耳過來,我們這般行事如何?”

……

甜水巷中,沈憐雪剛打開門,就看到門外勉強維持嚴肅面容的孫九娘以及……司馬澤。

司馬澤同母女兩個有一面之緣,就連沈如意也記得他,這會兒見他上門,母女兩個頓時緊張起來,都想起了前幾日沈憐雪誇下的海口。

沈如意一緊張,就忍不住要去拉母親的裙擺。

司馬澤大抵看到沈如意這般反應,努力沖她露出一個友善笑容。

沈如意:“……”

更害怕了怎麽辦。

司馬澤撓撓頭,把頭上的軟襆頭撓得東倒西歪,他甚至都不敢大聲說話,壓低了聲音道:“沈娘子,今日我來是有公務。”

孫九娘就站在門口,不走也不動,她跟一尊大佛似的,卻令沈憐雪母女兩個安心。

司馬澤見過許多這樣單身女子,他知道在汴京中求生不已,她們的警惕性普遍都很高,碰見生人幾乎不會友善相處。

司馬澤想了想,便道:“沈娘子,你之前去開封府改過戶籍,把自己的戶籍從香蓮巷沈氏遷出,獨立門戶,暫時落在甜水巷四院,我說對否?”

一聽到香蓮巷沈氏,沈憐雪渾身都僵硬了。

她板著臉,好半天才遲鈍點頭:“是。”

司馬澤遵從巡檢司當差條例,並不會對百姓隨意盤查,他只告知她他此行因由:“沈娘子,你的戶籍雖從香蓮巷沈氏遷出,沈氏名義上將你……將你除族,但族譜尚未更改,沈氏現在想要更改族譜,對族譜中人有所增減,需要你到場簽簿。”

這種宗族族譜,是需要經過當事人同意才能在官府備档。

否則宗族之中隨意刪減人口,那宗法國規便成了笑話。

沈憐雪確實被繼母以不思貞潔,行為不端為由趕出家門,沈家也說要除名,但當時幾個年紀大的族老還健在,念在她是沈氏血脈,因此便把此事壓下。

沈氏的香水行一共開了四家,一直由沈憐雪的父親掌控。

兩年前,她父親重病,卻還未死,只是癱瘓在床,靠人伺候並以藥食續命。

正因如此,她才會被那樣冷酷地掃地出門。

她父親還在,那麽族譜便不會變動,現在突然要變更族譜,是否意味著……

沈憐雪臉色微變,卻並無哀痛神色,她只是心裏悶悶的,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她心裏蔓延開來,擾亂她的神智。

他死了嗎?

他終於不在了嗎?

沈憐雪心裏這樣問著,她驚訝地發現自己沒有哀傷情緒,甚至都也不覺得痛快,她只是有些悵然。

這個壓在她母親頭上的恐怖人影,這個壓在她身上的巨大頑石,似乎終於消失不見了。

她痛快嗎?開心嗎?

好像也沒有。

沈憐雪一時之間有些呆愣,司馬澤不知道她為何白了臉,孫九娘也不知。

只有沈如意踮起腳,輕輕抱著母親的腿。

她用自己溫暖的、柔軟的幼小身軀,溫柔地安撫著母親倉皇的心,她就安靜地抱著她,不說不言也不哭泣。

沈如意的心裏其實並非同她表面那般平靜。

在那本奇怪的《天價王妃:霸道王爺不好惹》裏,雖然對沈家這個幾乎邊緣的家族不多提及,卻也還是有所著墨,其中就寫過一句沈家的家主變更。

沈如意不知道為何這本書要寫到沈家,但沈如意看到的章節裏,確實對沈家有所贅述。

大約就是今年,大約就是今年年末,導致她母親一生悲劇的沈家上門女婿,從周文禮變成沈文禮的沈老爺終於撒手人寰。

但沈家上下卻都對其的死亡絕口不提,也沒有什麽巡檢司的什長上門詢問,甚至一直到母親在景祐十九年去世,她都不知自己的父親已離世一年。

而此刻,沈家為何又來尋母親?

沈如意眼眸中的擔憂一下子便消失不見,她擡起頭,用自以為淩厲的目光看向司馬澤。

她不知道為何會有如此變故,但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卻不停告訴她:這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