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九十二章](第2/4頁)

聞言,戚朝夕轉身就朝馬廄走去,薛樂見他神色不對,忙追上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戚朝夕道:“江離不見了。”

“那你這是要去哪裏?”

“天門山。”

薛樂忙拉住了他,驚道:“你懷疑是天門派擄走了江離,可有證據?”

“江湖人明明都在,此處又不是不能療傷,偏要搞什麽十日之約躲回了門派,還不夠可疑嗎?”戚朝夕道。

“你別沖動,無憑無據的你怎好去要人,如今大弟子孟思凡位居盟主,天門派隱有天下第一的聲勢,你不便再與他們交惡了。”薛樂勸道。

戚朝夕輕聲一笑,拿開他阻攔的手,道:“十年前我闖天門山時,天門派還在舉辦試劍大會,風頭也不遜於如今。”

薛樂一怔,隨即將劍束緊了,自嘲道:“你說得對,是我流俗了。且稍等一等,我和你一同去。”

“不用,我另有要事拜托給你。”戚朝夕已牽馬出來,道,“你替我留在此地,若有江離的消息,立刻傳信給我。”

“好。”薛樂鄭重頷首。

“謝了,回來請你喝酒。”戚朝夕翻身上馬,話音尚未消散在寒風裏,人已策馬闖入了風雪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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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殺門也在下雪,但不同於九淵山的鵝毛大雪,落的乃是輕如柳絮般纏綿的雪屑,並不使人寒冷,恰適合賞玩消遣。

門主蕭靈玉正坐在小院的秋千上,橫吹著一支玉笛,笛聲清潤哀婉。

前來回報的門人立於一旁,靜靜聽著她將一曲吹完,方躬身道:“回稟門主,您真是料事如神,紅奴姐姐已趁亂拿到了《般若秘法》,此時正在趕回的路上。”

“是嗎,那邊已經結束了?”蕭靈玉小指糾纏著玉笛的穗子把玩,漫不經心地問,“尹懷殊是葬身火場了嗎?”

“這倒沒有,傳信的人說青山派的沈二公子闖了進去,將尹懷殊和他妹妹帶了出來,不過尹懷殊已經失血而死。”

蕭靈玉靜了一會兒,忽地笑了出聲,自語似的道:“你說,究竟是沈知言那個見到最後一面的傷心,還是我這個再也不見的更傷心?”

門人一愣,半晌才回過味兒來,試探問道:“門主,那您為何不將尹懷殊捉回門中呢?”

“傻話。”蕭靈玉倒也不惱,只是嗔怪,“他身上罪孽深重,倘若救了回來,豈不是引火燒身?”

門人連連應是,不敢再多嘴。

蕭靈玉輕輕地嘆了口氣,再將玉笛橫起,今夜過後,世間再無般若教,待七殺門掌握了《般若秘法》,又何愁不能崛起,重現輝煌?

於是,這笛音中倒也沒有多少悲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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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離醒來時,身上仍是冷的,但能感覺到自己躺在厚實的毯子上,四周靜悄悄的,他慢慢張開眼睛,視野裏仍是黑暗的,不遠處點著一豆燈火,只映出了坐在桌旁的一個人影。

江離虛弱地伏在地上,微微側頭打量,勉強看出這原本是間臥房,撤出床椅家具後顯得分外空蕩,確實有幾分囚室的意味了。

“你睡得可真久,我還以為你要醒不過來了。”人影開口道。

聲音並不陌生,江離心想,孟思凡。

“你看起來好像一點兒都不驚訝?”

江離仍沒作聲。

孟思凡坐直了身子,揮手道:“給他倒杯茶。”

房中第三人的呼吸聲明顯了起來,接著便是倒水聲,走近的腳步聲。

江離的目光落在來人的靴子上,正是他昏迷前所見到的那雙,視線上移,魏柯的面容即從黑暗中浮現了。

江離略一回想,頓時明白了。當初籌劃攻襲般若教之時,孟思凡道是小師弟缺乏對敵經驗,不便直面般若教,讓魏柯跟著歸雲山莊一同負責搗毀蠱室,對此自然沒有回絕的理由,而交戰之際各自警惕對敵,沒人會分神去注意他的動向,魏柯便一直悄悄地跟蹤著江離,趁其重傷暈厥,將人劫走了。

江離面上並無波動,撐身坐起,感覺腕上沉重,牽動起了一陣叮當亂響,才發現自己雙腕被扣著鐵鏈,他皺了皺眉,然後捧過了茶杯,慢慢喝著。

倒是孟思凡耐不住了:“江離,你就沒什麽想要問的?”

江離咽了幾口溫水,總算將喉嚨裏那股銹鐵似的血腥味壓了下去,只道:“你會說的。”

“你——!”孟思凡氣郁,先輸了陣勢,索性也不再裝腔作勢,直接走到了他前面蹲下,問道,“《長生訣》在哪裏?”

江離眉目一動,聲音仍是平靜的:“解釋過了,我沒有《長生訣》。”

“戚朝夕說的那些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孟思凡道,“歸雲山莊的江仲越他們是你殺的,江蘭澤也在,那天晚上我處理了那個刀客後聽到了動靜,我什麽都看見了!江蘭澤對全江湖說了謊話,卻還非要將你認作兄弟,你和歸雲山莊一定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