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章](第2/3頁)

戚朝夕也朝他點頭:“你比我厲害。”

林子又靜了下來,不再有異動出現,江蘭澤拉著季休明坐在原地歇息了片刻,戚朝夕便按著江離把他手臂上的傷口簡單包紮了,休整過後,四人再度上路。

這一路走去倒是極為平靜,只是樹木長得愈發高大茂密,枝葉在頭頂交織,幾乎遮天蔽日,路兩旁漸漸出現了半埋入土的動物屍骨,沒走多遠,又多了幾具森森人骨,便顯得幽陰可怖了。

江蘭澤緊跟著季休明,膽戰心驚地環顧四周,突然,他驚喜地指向前方:“你們看!我們快到了,我們找到虛谷老人了!”

前方林中露出了一角青磚白墻的院落。

江蘭澤大為振奮,連害怕也忘了,快步走到了最前頭,還朝他們連連招手催促:“快啊快啊!”

戚朝夕望著那一角院墻,不禁皺起了眉。

跟著江蘭澤加快腳程走了半個時辰,可擡頭再望,那院墻依然在不遠不近的地方,樹林也都是一般模樣,乍一看,仿佛是他們站在原地沒動。

戚朝夕心頭微微一驚,意識到了什麽,伸手拉住江離,叫住了還悶頭往前的江蘭澤:“先停下,收聲仔細聽。”

季休明也停住腳步,凝神靜聽,困惑地搖了搖頭。

江蘭澤更茫然:“什麽也沒聽到啊。”

“什麽聲音都沒有才不對勁。”戚朝夕道。

江離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放眼望去,不見有任何鳥獸,耳邊更不聞蟲鳴鳥叫,不知何時起,這林中變作了一派死寂。

季休明也反應了過來,警惕道:“這是陷阱嗎?”

戚朝夕抽出劍在一旁的樹上做了個記號,道:“繼續走。”

於是他們繼續往前,沒過多久,便望見了那棵做了記號的樹遠遠立在前方。

戚朝夕拉著江離的手一緊,道:“身子別動,一步步慢慢往後退回去。”

江蘭澤緊張地和季休明對視了一眼,依言往後退。

然而不過數百步,那棵樹又靜靜地立在了他們身後。

“我們是陷入陣法中了?”季休明看出了點門道。

“若是我沒猜錯,這是太華派守谷的陣法。當年七殺門攻襲太華派,為了破這個陣法,動用了三百人排成一列而行才找到了陣眼。現在這個陣法肯定沒太華派那個大,但光憑我們四個,想破陣還是難辦。”話音一頓,戚朝夕笑了聲,“不過好消息是,可以肯定這位虛谷老人的確是太華派的遺存弟子了。”

他還有心情笑,季休明可笑不出來,忙追問道:“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戚朝夕搖了搖頭:“沒辦法,只能看運氣了,慢慢試。”

說著他打算再做一個記號,然而就這幾句話的功夫,林中彌漫起了淡淡的霧氣,剛吸入時還沒什麽感覺,他走了兩步,胸口忽然像是被壓了一塊巨石,悶痛得難以呼吸。

戚朝夕終於變了臉色,猛地回頭:“是毒瘴,屏住呼吸!”

可瘴氣越來越濃,白茫茫地籠罩住了林子,屏息不過是拖延一時,他們終究不能不喘氣。陣眼遲遲找不到,四人的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一開口仿佛溺水般地氣喘不止。

季休明道:“路上的那些屍骨……莫非……正是被這樣困死的?”

戚朝夕沒有吭聲,只點了點頭,為了節省氣力,他同江離打著手勢在尋找陣眼。

季休明只得認命地嘆了口氣,跟著慢慢地找。

四人中數江蘭澤的內力最弱,此時便最難抵抗這毒瘴,他拖著腳步跟著,憋得滿臉通紅,可眼看做下的記號一次又一次出現在面前,那一角院墻依然不遠不近地在前方,似乎永遠都無法接近一步。

江蘭澤再也受不了了,毫無征兆地朝那院墻的方向跪下了,深吸了一口氣後放聲大喊:“前輩!我是前來求醫的,求求您見一見我!”

“蘭澤!”季休明壓著聲音提醒,“別喊了,沒用的,你這樣只會吸入更多瘴氣。”

“我管不了那麽多了,反正困在這兒遲早也是個死,季師兄,你就讓我試試!”江蘭澤胸膛劇烈起伏著,喘得更加厲害,“前輩,求您見見我!我父親病的很重,他病了快兩年了,這半年來只能在床上躺著煎熬,天下名醫我都已經求遍了,他們都說沒法子,可我不想看著父親等死,除了前來求您,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季休明上前要制止江蘭澤這不要命的做法,腳下大地緩緩顫動了一下,他驚詫回首,只見他們身後的樹林分開了,一條小徑通往外面去。

“看來是要饒我們一命了。”季休明轉回身拉住了江蘭澤,“前輩的態度已經擺明了,蘭澤,師叔說得對,虛谷老人隱居多年不是我們想見就能見到的,走吧!”

“不走,我不走!”江蘭澤拼命掙開了季休明的手,他吸入了太多毒瘴,臉上已泛起了死灰的黑氣,眼睛反而亮了起來,朝那院墻又磕了幾個頭,“前輩,您聽得到我的話對不對?求求您了,只要能救回父親,您讓我做什麽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