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章](第2/3頁)

“事關《長生訣》,誰不蠢蠢欲動?寧可一場空也絕不可放過!”

戚朝夕笑了一聲,並不多言。

老教主也沒開口,一時陷入了思索。若消息屬實,這的確是個不能再大的消息了。

世上所知的最後一個身懷《長生訣》心法之人,便是江鹿鳴,他生前是三大門派之首的歸雲山莊莊主,更在三十六年前創立了統率武林正道的山河盟,擔任初代盟主。其人武功高絕,自然沒人敢直接在他身上打主意,好不容易等到他離世,歸雲山莊卻只空設了他一尊牌位,真正埋骨之處無人得知,而歸雲山莊中再不見有修煉《長生訣》者,仿佛這門心法隨江鹿鳴的去世而消散了,只余茫茫煙塵般的種種傳聞。

可一門蘊藏武學至高境界,甚至可使人韶華永駐的秘寶心法,怎會輕易被人忘卻?

這次消息直指遍尋不得的江鹿鳴之墓,不由令人多信了三分,既已傳開,必定會在江湖中激起滔天巨浪。

老教主開口問道:“那把不疑劍可有消息?”

“有。”

老教主不禁詫異地望向他,戚朝夕淡淡一笑:“不止是我,整個江湖都有消息。下個月,洞庭有一場名劍大會,舉辦者是當地富商,名叫魏敏。他聲稱機緣巧合下重金購得一把寶劍,廣邀天下豪傑共賞。各大門派的人,大約已在前往洞庭的路上了。”

商賈舉辦武林盛會簡直是聞所未聞,江湖中多有自傲輕財者,可偏偏這次都買了賬。

“魏敏得到了不疑劍?”

戚朝夕搖頭輕笑:“他沒說是什麽劍。”

這種時候,除去不疑劍,誰也想不出其他答案,但魏敏偏偏不挑明,或許是有所顧忌,但這般欲說還休倒更勾緊了人的興趣。

老教主攥緊了手指:“寧可錯殺,不能放過!”

“我明白。”戚朝夕頷首。

“右護法前些日子也回教了,還有那四個堂主,你需要便讓他們助你,只管放手去做。”老教主視線落在他臉上。

“不必了,”戚朝夕道,“我習慣獨自行事,他們在,反而礙我手腳。”

老教主緩緩點了頭:“好。”

戚朝夕將要跨出殿時,身後再度傳來老教主低啞的聲音:“這些年了,我的耐心不多了,不要再讓我失望了。”

他沒有應聲,也沒回頭,擡目望見漆黑天幕上嵌著一鉤彎月。月光黯淡,他悄無聲息地回到自己房中,思索半晌,提筆寫下了一封信。

半月後,這封信出現在了洞庭百裏外的一間小酒肆中。

酒肆挨在路旁,時常會有行路的人停下歇腳。這日時辰尚早,才剛開張,掌櫃在櫃台後清算著昨日剩下的賬目,夥計賣力擦著桌椅,還不時打量著店裏唯一的客人。

那是個臨窗而坐的青年,他來得極早,似乎在等什麽人,不時地向外張望,桌上酒水也一直未動。從擱在身旁的劍能看出,他是個江湖人。

這陣子有許多江湖人打這兒經過,讓酒肆的生意好了不少,而且他們竟全是前往洞庭的,有的還會向夥計打聽消息,多是關於洞庭那個名叫魏敏的富商。

薛樂轉頭對上夥計探究的目光,夥計慌忙專注擦拭。他默默嘆了口氣,心道早到果然是給自己找罪受,以對方的性子,落日前能見到人影都算好的。

薛樂從懷中取出那封信,又仔細讀了一遍,忽然覺察有人在對面坐下,他正要請對方移座,一擡頭看到了戚朝夕端起酒杯聞了聞。

“你就這麽坐下了?”薛樂一愣。

戚朝夕也一愣,四下環顧後,奇道:“不是你選的位置?”

“我意思是,”薛樂掃了眼酒肆裏的另外兩人,“這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有酒就是好地方。”戚朝夕說著把杯中酒潑出窗,他也不待回答,招來夥計又點了壺酒,這才轉向薛樂,“多年不見,就請我喝這種白水?”

“大清早就飲烈酒。”薛樂無奈搖頭,“不過你難得準時。”

戚朝夕輕輕一笑:“既然求你幫忙,態度總得端正些。”

“多年不見,突然收到你的來信還真嚇了我一跳。”

“本也不想打攪你,”戚朝夕嘆了聲氣,“可這天底下,我就只有你這一個朋友。除你之外,實在想不到還有誰會幫我。”

“別這樣說,”薛樂笑了笑,“當年戚朝夕名動江湖,便是今日,也多的是想與你結交的人。”

“願意與戚朝夕結交的人是有,可魔教的左護法有人肯嗎?”

薛樂神情一變,忙攔下他的話,警惕地望向周圍。掌櫃的仍在專心算賬,似乎沒有聽到這邊的談話。

戚朝夕笑了出聲:“瞧你緊張的。那掌櫃耳背,你再大聲些他也聽不到。”

這時夥計從後廚撩簾出來,將酒擱下,又端了兩碟下酒小菜,沖戚朝夕躬身道:“客官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