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2頁)

一說到過年,卓娜頓時想到件事。

“胖胡子,你知道哈圖他們的冬日草場在哪裏麽?”

“哈圖?當然知道。”

不光是哈圖,這草原上略微大點兒的部族都分布在哪裏哈日胡都是需要知道的,他相信其他部族的土司也會這樣。

時刻掌握著周圍部族的動態,這樣才能更有效的防衛部族保護族人。

“我記得滿達前日才查探回來,說哈圖就在離咱們以北六百裏左右的一片草場。怎麽突然想起問哈圖了?難不成……是因為諾敏?”

卓娜嘆了口氣,點點頭卻不再說話了。

寶音好奇諾敏是誰,卻又不知道該不該問,沒想到陪著姐姐去洗碗的時候,她卻主動講了。

“諾敏是咱們小姨,她一出生姥姥就沒了,是阿娘一手帶大的。不過我沒見過她,她走的時候我還沒出生呢。但大哥說小姨人挺好的,就是性子倔,喜歡上一個哈圖的男人後就執意要跟著去哈圖,然後……”

還能有什麽然後,寶音猜都猜的出來。草原上的爭鬥才停下來沒多久,諾敏走的時候十多年前四族還是對立的狀態。爭鬥打架是常態,來往是不可能的。

從小帶大的妹妹就這麽離開,興許一輩子再也見不到,阿娘肯定傷心壞了。

“阿娘嘴上不說,心裏一直惦記著呢。剛剛不是說到過年嘛,諾敏小姨的生辰就是年初三,每年初三阿娘心情都不會太好。”

“可是現在不是已經休戰了嗎?這都一年多的時間了,諾敏小姨沒有遞個信啥的?”

寶音不解,朝樂也想不明白。

“別說信了,連個口信都沒有。都快三十的人了,有什麽結解不開呀?唉……阿娘心中有氣,以前也沒有多打聽過哈圖的事。今日她主動和阿爹打聽,估摸著快憋不住了。”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是沒辦法摻和的,姐妹兩也就只是在背後嘀咕幾句。晚間等她們都睡著了,兩大人才開始商量。

“胖胡子,我知道你們平時有和其他部族的土司通信,要不你下回問上兩句諾敏?這麽些年了,一直也沒個消息,我這心裏總是難安。而且最近好幾次做夢夢見她渾身是血,我擔心的很。”

哈日胡想了想,只是問上兩句,問題不大,一口答應了下來。

諾敏這小姨子也是真倔,當初妻子只是一句氣話,走了就不要認她這個姐姐,沒想到這麽多年還真就不認了。四族停戰,好些嫁到外族的人都和親人恢復了來往,卻就是沒有她。

這姐倆的關系,他可真是頭疼,不想了,還是先找哈圖那邊的人打聽打聽吧。

哈日胡準備等族裏這幾日忙完了去封信問問,結果卻沒能送出去。

因為,下雪了……

今年的初雪有點大,才下半夜早起便埋了腳脖子。哈日胡和兒子早早就起床開始清理起氈包周圍的白雪。

兩人穿著厚厚的羊皮袍子,身上不冷,手卻凍的通紅。清理了小半個時辰,才將家裏周圍的路給清理出來。回到氈包喝了一大碗熱燙燙的奶茶總算舒服了些。

一家子都起床了,除了寶音。

昨日還活蹦亂跳忙前忙後做著奶豆腐的她,今日卻爬都爬不起來。

她一直覺得自己的寒症沒什麽大不了,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直到這場雪下來。

再厚的羊羔褥子都擋不住那股子寒冷勁兒,腹中絞痛,時重時輕疼的她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病比她想象的要嚴重多了。

外面下著雪,明明是她最喜歡的天氣,可她卻一步也踏不出去。

偏偏沒過多久海拉和塔娜都來了,邀請寶音和她們一起去堆雪人打雪仗。她們從小就沒見過雪,今日頭一回見可不就興奮極了,一直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還是朝樂找借口將人打發走了。

寶音想去,奈何身子不爭氣,只能在家喝苦苦的藥,整個人萎靡的仿佛沒了水的小花兒。

朝樂心疼道:“不就是堆雪人嘛,你乖乖把藥喝了,我去把雪弄進來,放床前給你堆!”

她說話算話,一見妹妹聽話喝了藥便拿著桶出去刨雪,一桶一桶的提進氈包給妹妹堆。

當然,寶音不能伸手,都是朝樂在弄。

只是氈包裏因著寶音的病特地燒了爐子,裏頭溫度比外面高很多,雪一拿進來就開始化,堆的很是不容易。

折騰了半個多時辰,才勉強堆出一個歪歪扭扭的‘雪人’,逗的寶音縮在被窩裏抖個不停。

這個奇形怪狀的東西大寶它們也好奇的很,看了一會兒沒忍住飛出來落到上面。結果剛站了不過幾息的功夫就慌亂的拍打著翅膀又飛了回去。

好凍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