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名冠京城女仵作(7)(第2/2頁)

顧軒毫不避諱的上前捏起料子看了看,旋即神色不大好的側過臉沖著汪知縣小聲道:“大人,乃是流雲錦。”

汪知縣聽到這話,還算白凈的面皮登時就黑了大半,下意識的就擡起眼看向了坐落於院子裏正北方的那間廂房。他的動作既隱晦又迅速,不出一息的功夫就收回了視線,竭力的保持著面上的鎮定。

但他以為天衣無縫的表現,卻恰好引起了付綿綿的警覺,她隨即也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廂房的方向,若有所思。

流雲錦?

她穿到這個世界不過十來日,尚沒來得及了解太多,再加上原主腦袋空空,完全沒有關於‘流雲錦’的記憶。不過從顧軒和汪知縣剛剛的反應就能夠推測出,這流雲錦肯定不是什麽爛大街的玩意兒。

想著她就略微歪了歪頭,垂眸盯著那具屍體,接著用手去觸碰其頭顱、掰開下巴,用手丈量了一番骨盆的大小,最終再次平靜無波的說道:“死者年紀不過八九歲,是個男童,身上有不少生前所造成的損傷,手腕及腳腕處又被繩索束縛住的痕跡。所以是……綁架?”

各國各朝,不論平民百姓的生活如何,流寇、山匪等一向都是層出不窮的,有些山匪講究江湖道義,有些可就不那麽仁厚了。隨機綁住有錢人索要錢財並不是什麽新鮮事,不過波及孩童的倒是不多見,畢竟他們這種人也有著自己道上不成文的規矩,禍及女眷及孩童,令人所不齒。

然而還沒等付綿綿這邊說完呢,廂房裏就傳出了一陣不大的動靜,像是木頭與地面摩擦所發出的吱嘎聲,並不真切。

她登時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狐疑的扭過了頭,汪知縣見狀急忙轉移話題:“付仵作,可能確定這孩童是因何而亡?”

付綿綿的手滑到了男童的胸前,對著那處明顯的傷口沉聲回應:“應是被人用利器刺破胸膛而亡,且……”

她說著將手輕輕探進了那長約兩寸的傷口內,臉色頓時一變:“且被人摘去了心。”

此話一出,震驚四座。

顧軒擰眉無意識的握緊了挎在腰側的大刀,手背上青筋畢露,而汪知縣那原本黑了一半的臉,這會兒已然全成了黑紫色。青河縣已經多年未出現這種喪心病狂的案子了,更何況受害者還是一名孩童,身份又……

“咦?”付綿綿維持著手探進去的姿勢,忽而眉毛一挑。

“怎麽了?”

“肋骨也缺了一條。”

汪知縣這會兒看著像是被接二連三的消息沖擊的夠嗆,在院中來回踱著步,接著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停下腳步後急忙詢問:“可否驗看其左腿是否受過傷?大概在腳踝之上三寸。”

付綿綿點了點頭,沒做多想的從旁邊取過了剔骨刀,之後確定了大致的位置,沒怎麽猶豫的就要下手。

可還沒等刀鋒碰到死者的皮肉呢,正北廂房的門卻忽而被人用力推了開,‘哐當’一聲巨響將正在專注看她動作的汪知縣嚇了一跳,顧軒倒還算是震驚,只是也後退了兩步,垂首靜立在旁。

“夠了!”出來的是一名身著藍色長袍的男子,年紀約莫在五十歲上下,留著兩撇胡子,面色不大好看:“主家說不必再驗。”

隨後男子的目光落在了付綿綿的身上,見她手持剔骨刀,前襟及衣袖上滿是臟汙,不由得有些嫌棄:“還有,讓他們暫且退下,主家有話要同大人單獨說。”

汪知縣便沖著顧軒使了一個眼色,顧軒會意上前替付綿綿收起布包,二話不說拽著她一路快速的出了這小院。

付綿綿從善如流,並沒有過多的掙紮,只是在出院子的前一刻回過頭再次望向了廂房。順著那敞開的門,她似乎瞧到了裏面有人在走動,行走間衣裾飄飄,上好的布料在陽光的折射下泛著刺目的光輝。

果然她之前的感覺是沒錯的,一直有人躲在那廂房之內觀看她驗屍。

就在二人走出院子的時候,付綿綿耳尖的聽到了汪知縣對著那名年長的男子客氣的叫道‘吳管家’,聯想起之前的流雲錦,難不成那名身亡的男童和縣城裏的哪位貴人有關系?

很快,她就收回了思緒,畢竟她此行的職責僅僅只是幫忙驗屍。

跟著前方的男人走了一會兒,兩個人最終停在了一個很小的水塘附近。過了幾息的功夫,顧軒這才轉過了身,看向付綿綿的眼神裏夾雜了絲絲探究。

只見他嘴唇微動,出了聲:“付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