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3頁)

就像之前在海底一樣……不,還要更熾烈、更失控。

他搖搖晃晃站起身,向霜絳年走來。

霜絳年心頭一跳,步步後退,忽然推門而出,又鎖緊房門,下了一個簡單的封印,把他關在裏面。

“你在這裏等我。”他隔著門對晏畫闌道,“我去去就來。”

他心中急問:“系統,那香燭可有解藥?”

[宿主,香燭沒有毒,自然也沒有對應的解藥。]

霜絳年又叫住一位樓裏的姑娘:“我朋友聞多了香燭,身子不適,姑娘可有解藥?”

“有啊。”姑娘巧笑靚兮,向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附耳過來。

霜絳年靠近,那姑娘忽地一踮腳,在他頰邊落了一朵胭脂吻痕。

“郎君自己不就是解藥麽?”

霜絳年微一蹙眉,顧不得許多,直接去問老鴇。

老鴇的回答也大差不差:“郎君,我怎敢藥您呀?樓裏的香不重,只有輕微的助興之效,怎還有解藥一說?”

藥效的確很輕。霜絳年和霜懷泰也在那間屋子裏,並沒有異常。

那晏畫闌究竟是……

“郎君的朋友或許是憋悶許久,見了心悅的姑娘,情難自禁罷了。”老鴇道,“情毒便只有情藥可醫了。敢問是樓裏哪位姑娘?哎,等等別走呀……”

霜絳年重新回到了房門之外。

他閉眼呼出一口氣,正默念太上忘情的心法,忽地聽到了裏面重物倒地的聲響。

手比大腦先一步推開門,甫一進門,一道黑影便朝他撲來,緊緊擁他入懷。

滾燙的液體砸落在他頸窩裏,霜絳年輕嘆:“你哭什麽?”

晏畫闌悶悶道:“我、我還以為哥哥會再次把我丟下,然後像話本裏一樣,找幾個姑娘應付我……”

他哽咽著,腦袋上的冠羽輕輕搖曳,像翹起一撮藍色的呆毛。

因為害怕被丟下而不安地哭泣,這種時候的晏畫闌,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而帶給他這份不安的人,是霜絳年自己。

“我萬沒有把你往別人手裏推的道理。”霜絳年心中自責,溫柔地觸摸他顫抖的冠羽,“好了,沒有什麽別的姑娘,只有哥哥一個。不哭了?”

晏畫闌乖巧點頭,略微撒了手。

距離稍微一遠,他便看到了霜絳年的臉頰——明晃晃地印著一朵胭脂唇印。

晏畫闌眸光一黯。

“沒有別的姑娘?”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拇指按上那朵胭脂痕,用力揉擦。

霜絳年早已將被風月樓姑娘調戲的事忘在了腦後。

臉頰被擦得有些生疼,他不知為何晏畫闌的動作會忽然這般粗暴,不解地擡起眼。

若是旁的疼,再疼上千倍萬倍,他理都不會在乎。只是這帶給他疼痛的人是晏畫闌,是晏畫闌在莫名其妙在欺負他,他心中便生出類似委屈的心緒來。

霜絳年也不說話,只是擡眼望著他,眸中似有水光盈盈,仔細看卻也沒有淚。

晏畫闌的心臟頓時軟得一塌糊塗。

揉擦也變作輕撫,他心中占有欲難耐,便從桌幾的櫃子裏翻出一盒胭脂,胡亂抹在自己唇上。

然後照著哥哥吻了上去。

香灰燃盡了三柱,紅紗再次撩起之時,霜絳年用符術清潔了手心,猶覺熱度不散。

他起身舀清水,用皂角清洗手掌,又細細洗了臉。

擡頭看向銅鏡時,臉上卻還盛放著一朵朵胭脂紅。

有的胭脂印尚還清晰,依稀是晏畫闌嘴唇的形狀;大多數都抹花了,尤其唇角那一道,像被淫妖勒了嘴、輕薄過的仙人。

晏畫闌散著裏衣,出現在他身後,觸摸他臉頰某處:“沒了。”

“分明還有。”霜絳年擦臉。

就屬那裏胭脂印最密集,現在還火辣辣地疼,也不知道這處皮膚有何特殊,招他惹他了。

“下回不要給旁人亂親了。”晏畫闌氣鼓鼓道,“旁人親一次,我就再親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哥哥喊疼我也絕不心軟。絕不!”

霜絳年這才想起被姑娘偷親之事,無奈地嘆了口氣:“是意外。我那時只顧著你,沒在意,所以才忘了。”

晏畫闌鼓起的腮幫子消下去了,挑起的眉眼也彎起來了。

他蹲到霜絳年旁邊,和他一起照銅鏡。

“哥哥,我好看麽?”

“或許。”

“是不是因為我好看,哥哥才對我有情?”

這問題就有些不對味了。

霜絳年沒有制止他發問。

今日這一遭也提醒了他,把所有事憋在心裏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反而還會因為某個意外,引爆成不可控的燎原之火。

堵不如疏,借著溝通,他也能了解晏畫闌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消弭兩人之間的誤會與隔閡。

於是霜絳年淡淡答:“臉本來就是你的一部分。”

晏畫闌趴在桌幾上不吱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