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第2/2頁)

而心樂的優點也同樣明顯,以聲傳心,具有極強的隱蔽性,不知道心樂存在的,聽到這樣的樂聲也不覺得什麽,而一旦被心樂種下某種暗示之類的,哪怕醒來之後會覺得荒誕,可同樣無法否認那就是自己做的事情。

因為心樂本身並不是具體限定某一個行為動作,而是從本人的行為習慣出發,以割腕自殺為例,割腕的姿勢必然是本人習慣的姿勢,同樣角度深度之類的也都跟個人的習慣有關,絕對不是樂師能夠控制的。

這樣說來,心樂還是科學可證的。

寫完一篇卷子,沒有費太多的時間,紀墨估計,自己也就用了十五分鐘的樣子,然後檢查一遍,沒問題,這才上交。

不得不數,他如今已經是熟練得很了。

連看著卷子在眼前直接消失的那一幕,都有種被監考老師收走卷子的感覺,平常而自然。

【請選擇考試作品。】

“又是這個環節了啊!”

紀墨想,這一次的考試作品會是什麽呢?

書是肯定有的,其他的,那一首首樂曲,又有那些能夠傳承廣泛了呢?

只是彈奏過一遍,是否算數呢?

有幾人聽聞,又有多少人能夠為之傳頌呢?

上一次樂師考試,選擇作品的時候,紀墨選擇了《鳳凰引》,因為《鳳凰引》的特殊性幾乎是系統認證的,而這一次,他所能選擇的樂曲之中,顯然沒有《鳳凰引》的影子,也就不可能再導致上一次的異常成績。

那麽,選擇正統而標準一些的……

在那若幹光點之中,紀墨看到了一張琴,這是他親手制的,與別的琴不一樣的是,心樂和戰樂之技,都已經寫在琴上,言辭略有幾分隱晦,但的確是做了記錄。

“若有能者,當從中領悟技藝,若不能者,看起來不過是穿鑿附會,人雲亦雲的虛妄之言。”

便好像是某些修辭手法一樣,什麽“三月不知肉味”,聽起來是不是很厲害,可真的有那麽厲害嗎?

無論是心樂還是戰樂,知道的知道,不知道的,看起來也就是一種誇張的說法罷了。

紀墨想了想,最後還是選定了這個,總是選擇書本的話,似乎也有些過分依賴文字和書本了,若是若幹年後,文字變化,或者幹脆得到書本的人看不懂上面記載的文字內容,還有那乍一看如同鬼畫符的曲譜,是不是就荒廢了?

他的手指點在那個光點上,光點在眼前放大,那張琴的樣子呈現在紀墨的眼前,他仔細看了看,輕嘆:“好久不做,還是有些手生。”

無論是何種技藝,都不是學了之後就可以擱置的,擱置的時間久了,哪怕再用起來有種熟悉感,可到底還是不如當初用得最多的時候,這裏面的熟練度,似乎也是會被冷卻的。

只是這種差距,唯有當事人才能感覺出來一二,別人看著,其實都是一樣的,甚至更好也說不定,畢竟紀墨做了一輩子琴的經驗,也是很多人不能比的。

哪怕是在二階世界,也不是說這裏的制琴技藝更強於紀墨了。

【請選擇時間,五十年,一百年,兩百年,五百年… …】

“五十年。”

如今的紀墨,已經能夠以較為平和的心態,在一個個有限的年限之中看著自己的作品輾轉於時間長河之中,步步滄桑了。

房間之中靜坐的身體仿佛再也無法束縛靈魂,靈魂隨著一種無形的力量上升,像是想要到天的盡頭去瞧一瞧天地浩大,並在這個過程中“一覽眾山小”,可,很快,靈魂又像是被無形的線牽著,再次回落,漸漸地落到低處去,看到那人死之後的風景。

“怎麽死了呢?”

“也是老了吧。”

“平時看著身體挺好的。”

“誰說不是呢?”

嘈雜的聲音之中,簡薄的棺材被埋葬起來,紀墨仿佛看到了自家徒弟的身影,仿佛又沒有,也許是沒趕回來吧。

也不知道他報仇得怎麽樣了,紀墨本還想著,等看看他報仇的結果再說,但後來又覺得沒什麽必要,若是對方報仇成功,也就成了富貴人家的公子哥,未必還會認自己這個在落魄時候拉他一把的“老爺爺”,所以,沒必要等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他能走到哪一步,他也無法幫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