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第2/2頁)

內域之中並沒有朝廷之類的說法,統治機構是以祭祀為主,然後設立大大小小的各色星使,層級管理,聽起來有些像是教會模式,但無論是祭祀還是星使,都不信教,他們更像是星象師。

每日沉迷做的事情就是解讀星煌樹上每一顆星星的種種,今天這顆星星暗了些,這是因為什麽,明天這顆星星亮了一些,又是什麽緣故,再有星星之間的光芒彼此呼應,是怎麽回事兒。

總之,有關星煌樹上的所有細小的問題,都會被他們深度解讀,當然,若僅僅是這樣,可能也就是一些口嗨的專家,真假無人知道,也無人在意。

可星族不僅是解讀,還會去驗證,即派人往外域走一圈兒,看看外域這段時間發生什麽大事兒沒有,是否正好印證了這一次的星象解讀。

從外域看內域所在,完全看不到影子,只有星族之人能夠隱隱感覺到,比如進了這座山就是家了。

當年那個倒黴被祭祀處置的野心家,他好容易拉起來的軍隊最後也被祭祀派出人接收,成為了星族的外圍部隊,後來還發展成一個小國,為了更好地控制他們,倒是專門給了他們一套教義。

紀墨這輩子的家庭人口不少,叔伯足有十來個,並不都在內域之內,兄弟姐妹也有八個之多,大姐已經出嫁,說到這個大姐,真正是屬於玩夠了再回來嫁個老實人的那種,據說外域情史數之不盡,各色人等都有,仗著一張好樣貌,渣女本渣,等到玩夠了,就回來找了個男人老老實實結婚生子,如今也算是小富即安的生活。

與之相類的,不錯兩歲的大哥也是差不多的浪子回頭,外面四處浪一圈兒,回來還大肆宣揚自己的經驗,其豐富經歷包括曾被情人以孩子逼婚未果之類的事情。

這等無獨有偶的事情,是星族不知從何時而起的習俗,好似成年後不出去玩一圈兒就老老實實跟族人結婚,就是很丟臉的事情一樣,年輕人們,紛紛如此,更以自身情史誇耀,形成一種很開放的風氣。

其中的價值觀導向對錯與否,暫不評價,就說這件事帶來的結果就是,肯安安心心做星使的人越來越少了。

因星族的生活環境是一種開放式的,誰想做什麽都可以,除非別人願意,否則不能夠憑著“階級”“制度”等支配別人,族人之間都是平等的,即便是祭祀,要做什麽事情,也需要獲得大多數的贊同和支持。

星使之類的,更不必說,他們本身所負責的管理更像是虛職,根本不必出力,大多數族人遇到的麻煩,無論是口角還是矛盾什麽的,都能夠自行協商解決了,解決不了的,星使也就是充當一個裁判員的角色,簡單做一下決定,雙方如果不滿意,還可以繼續爭吵之類的,也不會受到額外的懲罰。

必然有的懲罰只有兩種,一種是傷害他人,包括致死,誰傷人,誰反被傷,誰殺人,誰就被殺,另一種是對星煌不敬,這個罪名就有些廣了,什麽樣是不敬,這個解釋權在祭祀的手裏,換言之給了祭祀最大的處置權,可祭祀的處置通常是罰跪。

如那個早就被人當做笑柄的野心家,被抓住之後就是被罰跪了,就跪在星煌樹下,老老實實跪了幾天才被放走,因這一次笑話,他沒臉在內域待,便去了外域,再也沒有回來。

至於子嗣之類的,因星族成年之後就能離開內域去外域,所以也不知道他在外域有沒有找到星族女子結合生子。

“怎一個‘亂’字了得。”

紀墨想到自己從小聽到的種種故事,只能這樣感慨,如果星族的歷史就是這些,那麽這樣的歷史顯然過於淩亂了,誰讓星族之人都過於自由了。

站在星煌樹下,看著上面閃爍的星,忽略那黑色的樹枝,這些星星的位置和模樣……“不知道外域觀星,會有怎樣的不同。”

聽別人說,總不如自己去看,紀墨才五歲,離成年還有十年,這十年間,他準備先去競選星使,一步步往上,看能不能知道更多的隱秘。

“六階世界啊……”

目光落在樹上的星光上,這盡在咫尺的星象,意味著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