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第2/2頁)

也會觀看爐火的燃燒情況,若是能夠通過火光亮度之類的細節輔助記憶曲室溫度,似乎也是可行的,但這也要考慮如果曲室不是這種小型的,直接壘砌在爐火邊兒的,而是那種看不到直接的爐火的,又該怎麽辦。

這種小規模的家庭制曲的方式,顯然不適用於大規模的制酒,或者說若不是有足夠的村莊分散了這些酒曲制造的數量,僅憑一家一戶制作的酒曲,也釀造不出多少酒來,自家喝都不夠,更不要說暢飲買賣了。

說起來也奇,這邊兒家家都能做酒曲,卻沒有一家自己釀酒的,不是說他們不會,村中孩子們到了一定年齡,就可以去堡塢的酒坊之中工作,學徒工或者什麽都好,他們也會跟著流程學習釀酒,之後也不會一直困在酒坊之中,還會回到村裏來,可以說村裏的大人好多都是在酒坊待過的,便是現在,都天天如同上工一樣去酒坊勞作,但他們卻不會自己家釀酒,似乎是有什麽說法?

紀墨對這些潛移默化,大家都明白的潛規則不太理解,趁著紀父去了酒坊,紀母照顧孩子的空档詢問了大姐。

“自己家釀?還不夠浪費的,味道也不好,又招人眼,像是起了外心。”

別看紀菊花現在很有溫柔端莊的大姐範兒,但在大弟弟沒有降生之前,跟著潑辣娘的她也是很能獨當一面的,私下裏也如假小子一樣頑皮,自己釀酒是試過的,釀造出來的也就是最劣質的雜酒罷了。

浪費工夫又不能換錢,喝起來也沒紀父從酒坊拎出來的那些好,後來自然就不再玩兒這個了。

“大姐釀過?給我說說,怎麽做的?”

紀墨想要提前了解一點兒釀酒的流程,就當是預習功課了,真正學習的時候不是兩眼一抹黑,心裏頭便會有些底氣,平生出自信來。

越自信越從容,做人做事,都還應該自信點兒的。

看紀墨很感興趣的樣子,紀菊花撕下一口面餅塞到他嘴裏,“有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自有了你,家裏頭都不覺得冷清了。”

這話完全是照搬紀母的話,對方說起紀墨這個大兒子,總是說“那小嘴叭叭的,也不知道哪來兒那麽多話,吵得我的頭哦,都脹了”。

“大姐快說啊,我就是想知道啊!”

三兩下咽下嘴裏的面餅,宣軟的還帶著絲絲甜意,這是新下來的麥子磨成的面粉做成的,味道之中似乎還有著自然的清香,像是陽光和風的味道。

紀墨拉著紀菊花的胳膊輕輕搖晃,難得有了點兒撒嬌的感覺。

紀菊花笑得眯起了眼,有個弟弟,還是不一樣的,那種平生的底氣,還真是讓人感覺不錯。

“這有什麽難的,且把那米糧煮過,放得稍涼之後拌入酒曲,趁熱再放入陶罐之中,保持這個溫度兩三天就能有酒味兒了,之後再靜靜地等上二十來天,就能夠打開喝了。”

紀菊花說得簡單,好像這件事真的很簡單一樣,然而紀墨聽到的都是難度,其中的溫度控制,再有一些細節問題,比如說米糧煮到什麽程度,半熟,全熟?要不要再加水?或者過濾?保溫放置的過程是否就是發酵?

他還記得小時候姥姥總是會用的面起子,在沒有酵母粉的時候,就是用那種發酵,透著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好像用來和面還要加堿面什麽的,他也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應該都是同樣的發酵過程沒錯吧。

所以,現在制作的酒曲丸,其實就是酵母?不過是丸狀的酵母?所以,使用的時候是要把那一個個小丸子捏成粉末嗎?

對了,原料裏頭是用了野菊花,那麽,是不是釀造出來的酒就能夠稱之為菊花酒呢?

還是說若要菊花酒,就要在其中再加入菊花與米糧一起煮過,或是直接拌入煮過的米糧之中?

另外,應該還可以蒸餾的吧,蒸餾酒這種說法,他還是聽說過的,所以,蒸餾的用具是什麽?是現在還沒有,還是說各家用不到這樣的復雜手段?

現代蒸餾都是用儀器,古代呢?有玻璃器皿嗎?該怎麽滿足蒸餾的條件,得到純度更高的酒呢?

如果沒有,自己再“發明”的話,這般取巧……紀墨忍不住動小腦筋,就像是嘗過了簡便算法的好處,就什麽都想找點兒簡便算法一樣,如同慣性思維,不可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