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六年1月19日 晴(第2/3頁)

果不其然,朝堂上的爭執很快就擴散到了民間,其實都不用官員們主動去告訴別人,報紙上就已經在第一時間將朝會上的內容公布了出去。

而這一份討論儼然也成為了今日熱點,普通百姓才不管那許多亂七八糟的道理,他們就覺得拿回自己的地方天經地義。但學術界倒是開始討論了起來,他們也如朝堂上一般,各執一詞開始在學堂上、酒肆中、茶樓裏展開了激烈的爭論。

甚至就連翰林院內部都吵鬧不斷,甚至到了下午時,儒家翰林和兵家翰林下了條子,約好了去翰林院後的樹林裏單挑,生死不論的那種……

這種事自然不能讓它發生的,儒生代表冷靜下之後才猛然醒悟過來,這要是真去跟人家單挑,不管輸贏不都代表自己的說法站不住腳了麽?拳頭大才有道理,那成了什麽道理?

於是他臨時變卦,哭唧唧的找上了推著老丈人在遛彎的晏殊。把事情對晏殊這麽一說,晏殊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泰山,您意下如何?”

趙相到底還是宰相,雖然已經久不在朝堂,但他仍掛著那個宰相的名字,只要他在場的情況下,晏殊說話自然也是做不得數的。

“那既是如此。”趙相笑盈盈地說道:“那便開弘文館吧。”

弘文館名為弘文,其實就是個很多功能的地方,別看它只是翰林院下屬的一個單位,但占地面積卻有三個翰林院那麽大,分成內外場,內場上下三層能容納三千人,外場則是露天的地方,能容納萬人左右。

這地方是這幾年才建起來的,講經論道、求真探理都在這裏,主要功能是讓百家爭鳴有個鳴的地方,每個學派都能在這裏進行宣講和戰鬥,有時候一個學派上午剛講完,下午另外一個學派就會上去駁斥,那場面可比街邊勾欄戲園熱鬧無數。

而這地方它可不光是面向翰林,它面向的是整個社會,只要朝翰林院打報告,任何人都能在弘文館裏借場地,一日租金不過一貫錢。

所以不光是漢家的學說,其他國家的講義和宗教也都會在這裏宣講,中外的文化交流在此交融。而且弘文館還有一個最可怕的地方,那就是這裏還是大宋、中原乃至整個世界最大的書閣,裏頭的藏書、卷、畫、經、注等在今年六月盤點之時已經有百十余萬冊之多,而且數量還在不斷上升,而它同樣是對全社會開放的,只要辦個卡登記一番就能在裏頭看任何書籍。

所以弘文館是讀書人的天堂和聖地,是不容褻瀆之處。那在這裏進行學術戰鬥就可謂是讀書人的拳王爭霸賽,可是能夠賣門票的。

這開弘文館的消息一傳出來,熱鬧非凡。金陵學子那就是提前過年,有些甚至早早打聽了開館的時間,打算當夜通宵去排個位置出來。

趙相說話還是管用的,弘文館外頭在當日晚些時候就掛出了告示,說弘文館在春假休沐期間會持續開館直至來年清明。

這意思就是說,你們想爭就爭個過癮,一場不行就兩場,兩場不行就連場,反正非整個高低輸贏出來不可。

這第一場就定在今夜,從戌時始到子時終,一邊一個時辰,說個過癮。

而在告示下頭還有一條賽事通報,今日是儒家對兵家,上頭還有兩方主要選手的個人資料,寫得都很燃,看著就很上頭。

“今夜朕也要去瞧瞧。”趙性換上一身便服坐在上書房中嗑瓜子:“你還別說,這瓜子,香的很。到底是西域的手藝,香料滋味足。”

晏殊在旁邊坐著,手上也捧著一抓瓜子:“晚上多抓些去,不然不夠吃的。”

“還得多帶些水,不然齁鹹。”趙性點頭道:“老子是萬萬沒想到,宋狗那家夥能在年前弄出這麽大個驚喜。”

“他早說過他要圖謀西夏。”晏殊將瓜子皮精準吐到一個竹簍子中後說道:“以現在看來,他下手還是很準的。”

“所以老子就說了,虧了當年老子宅心仁厚,換了個皇帝,哪怕是朕的父皇那般的老好人恐怕都難以容得下宋狗這樣的人,然後他便去遼國當攝政王了。”說到這裏,趙性一拍大腿:“他娘的,那老子就真的要在老歪脖子樹上吊著了。”

晏殊吧唧著嘴巴,也不知是吃鹹了,還是在咂摸趙性話裏的意思。

“先從襄陽撕開一道口子,聯西夏、侵巴蜀,轉頭滅西夏,再滅大理,屆時宋國周遭皆為遼地。”晏殊總結道:“即便是福王爺也頂不住宋狗的,這不是我說的,是福王爺自己說的。”

趙性連連點頭:“這廝壞,你看過他寫的兵書沒有?那運動戰、麻雀戰、遊擊戰、特種戰、心理戰,看得老子是頭皮發麻。”

“那還不是兵書吧?好像是教材,給軍校的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