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二年10月29日 雨 九日黃花才過了,一尊聊慰秋容老(第2/2頁)

佛寶奴很喜歡這些,她仔細的翻到了最後一頁,而等全部翻完時,沒想到在最末尾還是有一段很長的話,就如一封信似的。

而這封信沒有一丁點矯情,只是將人間之遺憾平鋪直敘的娓娓道來。

信的末尾上有一句話是“人間所謂相遇,不過皆是偶然。世事艱辛唯別居多,時者不利有別時輕嘆,追尋前程與自由者固然為美,使心生馳往。但世間之事為叛則不容,於家於國皆是如此,嘆只嘆生不逢時、遇不逢時,既不逢時則一別兩寬,再無惦念。為感姑娘以知己者遇之,遙祝一路順風。”

佛寶奴看完之後,天性就好哭的她早已是淚水縱橫,想嚎哭卻不得,心中只剩萬千感嘆。

她緩緩再將這本詩集翻到了最前,那一首送別緩緩如曲流出,一句“今宵別夢寒”,不禁讓人再度潸然淚下。

但她將為一國之君,哭不得悲不得,只得咬住毯子輕聲哽咽。

悲意盡後,她打開最後一個盒子,裏頭並無什麽特別的東西,只是有一個精致的銀質的圓盒,打開盒子裏卻只有兩層似棉卻不是棉的東西和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這東西的用法。

佛寶奴看了幾眼,然後從盒中取出一塊方形的碳狀的黑塊,又用旁邊的小瓶子中按照紙條上的說法滴了幾滴油在那煤炭上,接著用火折子一點,那碳塊便燃了起來,冒出幽幽藍火。

她小心將這東西放入那銀盒子中,再裝入一個厚布袋子裏,不一會兒這東西就如暖爐一般熱乎了起來。

而紙條下最後一句話便是“一日兩塊,用盡便是春暖花開”。

捧著這個暖爐,佛寶奴身上的寒意漸漸消退,她坐在車裏卻不知在想些什麽,只是從不時被秋風撩起的簾子空隙處看向外頭,眼神變得平靜而淡然。

而此刻小宋坐在回廊下,看著庭前開始飄起落葉的樹,他一邊吃著一個炸團子一邊對身邊靜靜織毛衣的俏俏說:“你學挺快。”

“這可太簡單了。”俏俏仰起頭說道:“不過我便是好生奇怪,這羊毛為何就能變成線呢?”

“這就是工坊的能耐了,往後啊這種東西要普及,不光要有羊毛還有鴨絨。”

“哇……”俏俏根本沒有概念怎麽才能把鴨絨弄成線,但她就是覺得自己男人賊牛批……

不過這些打算還是要跟糧食產量掛鉤的,化肥進度一定要跟上了,因為在沒有高產作物之前,除了讓一個國家來生產糧食來填滿大宋這頭工業巨獸的胃口之外,別無他法。

但這樣看天吃飯其實風險還是巨大,小宋現在必須克服的問題就擺在眼前,舊社會最大問題並不是產量而是不穩定性,單體產量低可以用數量來彌補,但如果一場天災那就都毀了……

所以小宋手底下有三個課題小組是他親自帶領的,一個是化肥小組,這個是他的本行。一個是基於皇城司新三司的農業司,這個小組專攻的是新品種糧食和糧食雜交技術。還有一個就是研究作物的高低搭配,水果、谷物、肉制品搭配共同發展的小組,他們現在正在鉆研怎樣使用大量開荒產生的木頭培養昆蟲來獲取蛋白質……

反正這三個小組是小宋親自帶的,即便是醫學院現在主要工作都交給了大師兄晏老頭兒。

“相公。”

“嗯?”小宋轉過頭:“怎麽了?”

“為何你不隨那個遼國的公主去遼國呢?”

“傻丫頭。”小宋捏了捏她的臉:“我跟她走,金鈴兒怎麽辦?你怎麽辦?巧雲姐怎麽辦?你們的家在這裏,我的家也就在了這裏,我家俏俏就是我的根啊,是心肝寶貝來的。你說,要是我為了一個認識幾個月的女人拋下照顧我十幾年的俏俏,這是人幹的事?除了張無忌,誰也幹不出這種破事。”

“張無忌是誰?”

“是個廢物,不提也罷。”小宋笑了笑,靠在躺椅上搖晃了起來:“要是這時候能有個烤土豆烤紅薯吃吃可是太棒了。”

“烤土豆是什麽?”

“是一種畝產五千斤的糧食。”

俏俏嫣然一笑:“凈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