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二年9月19日 晴 怒多橫言,喜多狂言。

按照道理來說,小宋是怎麽都不可能被邀請去那些清流士子的詩文之會的。

那是個什麽地方?那可是大宋“最”有學問的人匯聚一堂舞文弄墨之地,怎可有宋北雲這樣的東西混雜其中。

可他們卻忘了,宋北雲哪怕不抄詩都要比他們強上許多,只是技能點都點在了苟且偷生和工業發展技能上了,並沒有點出詩文音律這種東西。

反倒是晏殊,這家夥倒是個全通之才,加上出身也好,家事也好,在這些年輕士子中頗有威望。

於是晏殊就邀請了宋北雲過來,而且作為主辦方,晏殊想跟誰說就跟誰說,不說也不就那麽點大的事。

至於小宋會不會被認出來,其實大可不必擔心太多,能認出宋北雲的不敢挑釁宋北雲,敢挑釁他的絕對認不出來他。

畢竟一個廠公的威壓擺在那,認識他的人可都知道這廝的威力有幾何,哪裏敢輕易招惹。至於不認識的,說上幾聲有是如何?畢竟杭州的擊鼓罵宋都有,金陵城裏被說說也掉不了一塊肉。

“殿下呀,你身子骨有點弱。”

小宋在巷子口老遠就看到了佛寶奴邁著虛弱的腳步朝他這裏走來,嘴上說死也不出去的阿奴,身體倒是很老實的走了出來。

“弱什麽弱。”佛寶奴橫了他一眼:“我不知有多精壯。”

“行,你精壯。”小宋走上前想去扶她一把,但卻被她拍掉了手,於是小宋饒有興致的打量起她來:“怎麽,昨日還抱著我嚶嚶的哭,今日就如此決絕?你這人,脫了褲子快活,穿上褲子怎的就翻臉呢?”

佛寶奴一手攥著拳,憤然朝小宋揮了揮:“離我遠一些。”

她是真的有點發憷,面前這宋狗不講道理的,他真的是會幹出一些違背人倫的事情來,而且無法預料他下一步的到底會說些什麽幹些什麽,如跟他人那般相處對這狗東西來說並無用處,唯一的辦法就是離他遠一些。

“對了,殿下。不是說不出來麽,怎的還是搖晃著就來了呀?”

“我想去瞧瞧這大宋的中秋詩會難不成還要你點個頭?”佛寶奴小心的跟在宋北雲身後,他停自己就停,保持一個三米左右的安全距離:“離我遠些。”

“有毛病。”

宋北雲不再搭理她,只是自顧自的往約定的地方走,今日這詩會是在晏殊自己的宅子中舉辦,相比宋北雲來說晏殊的生活其實是更加舒適的。

雖然他的宅子並沒有宋北雲那套現成的宅子那麽大,但畢竟晏家是江西望族,正兒八經高門大戶出來的人,現在自己又當了官,而且還娶了趙相家的女兒,生活配套肯定是不會差的,光是婢子和小廝就有三四十個,還外加一個從老家來的管家。

反觀宋北雲,因為過於謹慎所以他即便是有資格使用婢子和仆人但卻一個都沒要,家裏的事基本都是自己動手,相比較而言他的生活質量其實並沒有晏殊那麽好,對於此俏俏還抱怨過,但沒法子……因為人越多出現風險危機的概率就越大,小宋不允許這種情況出現。

來到晏殊的宅邸,這是他第二次來這裏,上一次來時晏殊還沒有變成豬。

“就是這了。”宋北雲轉過頭看向佛寶奴:“我帶你進去。”

門口的管家見到宋北雲來了,連忙客氣的把他迎進了屋子,而一進去就看到內堂裏有幾個儒生打扮的人正在那琴瑟和鳴,倒是頗有幾分雅趣。

其余人或是玩著投壺的把戲,或是在那用小紙條寫上啞謎給別人猜,倒是一派其樂融融。

晏殊自然是這裏的主角,他被眾人簇擁在其中並沒有看到宋北雲到來,而小宋到他家跟到自己家也沒什麽太大區別,索性吩咐下人上點酒肉坐下便開始跟佛寶奴對坐而食了起來。

這大宋的上等人,至今還保持著分餐制的習慣,而他們兩人在那裏吃飯也並沒有多麽引人注意。

“倒是不錯。”佛寶奴小口品了品端來的美酒:“倒是頗有文風鼎盛之意。”

“就這?”

宋北雲啐了一口,他自然是更喜歡工坊裏那些埋頭苦幹的年輕人,論身份、論地位,那些年輕人並不比這裏的差,但當這裏的人在吟詩作對時工坊裏的人在大煉鋼鐵,當這裏的人在舞文弄墨時工坊裏的人在以身試藥。

對於一個國家來說,到底誰輕誰重,不言而喻。但宋北雲並沒有再多說什麽,只是不屑的一笑,大口大口的吃起了肉來。

佛寶奴似乎對面前這副盛況頗有興趣,她伸著腦袋四處觀望著,偶爾聽到詩文秒語也會頻頻點頭,滿臉笑容。

“你看看人家,詩情畫意。你看看你,整日汙言穢語。”佛寶奴調侃起宋北雲來:“你有本事也作幾首出來我看看,整日就琢磨那些刁鉆古怪的東西,不務正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