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立尊(第2/4頁)

沒有讓人敬懼回避的氣息,也沒有凜冽鋒利的殺氣,她站在這裏,無端端讓人想要靠近,再靠近一些,就像她所修之術。

生之一字,沒有任何人能夠拒絕。

由於隋流的退出,六個人只剩下五人,交由顧衡最後定奪。

“幾位道友皆是三脈共薦,德才兼備之人,悲雪宗能得幾位強修,乃我悲雪宗之福,本尊先代替我宗並三脈上下感謝五位的助力。五位的修為有目共睹,不論哪一位都是新脈脈尊的絕佳人選。”顧衡看著眾修和顏悅色地說著客套話,而後將話鋒一轉,“然而新脈只得一位脈尊,少不得要辜負另外幾位的心意,還望各位勿往心裏去。本尊在此宣布,悲雪三脈分為四脈,新脈脈尊由眠龍虞南棠道友出任——”

此言一出,雲麟台上嘩聲一片,倒並非全因南棠出任脈尊一事,而是因為顧衡一意孤行的態度。論理他是悲雪宗的宗主,自然有權利任免新脈脈尊的人選,可事實上脈尊一位涉及太多,卻又很難真的讓顧衡一人說得算,再加上星羅界之事後悲雪宗威信大失,群情本就未平,他的獨斷專行更難讓人接受。

就連南棠也蹙起了眉頭,她以為悲雪宗至少會給他們安排一場比試來讓這次的脈尊之選不那麽兒戲,但沒想到,顧衡竟就直接宣布,看來他是鐵了心要讓她成為新脈脈尊,只是如此一來,無異將她置於火上烤。

本來順理成章的事,卻變得好像是她借了顧衡之勢而登上高位,也被迫與顧衡綁在了一起,顯得不那麽名正言順,就連原本支持她的修士,也在這一刻生出幾分遲疑。

她更願意來一場真正的較量,而非以這樣的方式得到這個位置。

“我反對!”

果然,顧衡的話音剛落,廊回山的修士中就有人站了出來。

“新脈既然要從我廊回山脈分出去,這虧我們廊回的修士吃了也就罷了,但新脈脈尊至少需要挑個讓我們廊回道友信服之人,否則我第一個反對!”那人義憤填膺道。

“就是!”很快,就有許多廊回山的修士附和道。

呂正陽作為脈尊站在他們前面卻未置一辭,顯然對於這個結果亦是極度不滿,撇開種種利益糾葛不談,虞南棠與他們舊仇未清,若是當上新脈脈尊,日後兩脈之間勢必如同水火,對他們十分不利,是以不論是誰,都不能是這個虞南棠。

“論貢獻,我們的柴罡與嶽峰二位道友在廊回山已近百年,將兩山打理得井井有條,每年上貢宗門之物,都有他們的一份;論境界,他二人皆為元嬰後期,不日就可突破臻至化神;論威望,他們亦是我們廊回數一數二的上修,不知多少次帶領諸修入秘境。試問他二人有何比不上這位虞道友?”那人激動地面紅耳赤道。

“此乃悲雪宗,廊回山脈亦是悲雪宗內一脈,該擇誰為尊,顧宗主自有考量,幾時輪到你一介小小山君出言置喙?”眠龍山的脈尊萬筠將臉一沉,怒道。

“在下的確只是廊回山小小山君,自然左右不了顧宗主的考量,我只代表我自己,若是由她出任新脈尊,我選擇離開廊回!我相信廊回山的所有道友都與我有同樣的想法!你們說,是不是?”

一語擊起千層浪,呂正陽身後的修士一個接一個表態。未料到廊回修士反彈如此激烈,顧衡眉頭緊蹙。

“放肆!悲雪峰上豈是爾等造次之地?”沈謎沉顏,代替顧衡怒斥道。

“廊回隸屬悲雪,閣下此舉可是在煽動你們廊回的修士叛離悲雪,與宗門為敵?”江止忽然上前,冷冷開口。

“顧宗主,他們絕無叛宗之意,有口無心還望宗主恕罪。”呂正陽此時方開口,故作惶惑地朝顧衡拱手,又嘆道,“此事與我廊回山脈息息相關,柴罡與嶽峰二位道友也是他們精挑細選擇出的,不怨他們激動,只怪我,未能約束好他們。顧宗主之意,我們理當遵從……”

“與呂尊無關,是我們不服!”那人又帶著眾人道。

“你們所有人,都不同意?”顧衡忽然問道。

其余兩宗尚無人出聲,任由廊回山的修士七嘴八舌地叫囂不停,忽然間廊回的修士群裏有人舉起手來。

“我同意!”不同的聲音在憤慨的修士群中響起。

廊回的修士同時回頭望去,卻見七八名廊回修士從後面慢慢踱出,當前一人舉著手,朝著南棠點頭示意:“在下連澄,廊回山君,願拜虞道友為尊。”

隨著他這一句話,跟在他身後幾人同時抱拳。

南棠認得他們——她在星羅界內救下的第二批修士,曾在地宮之中與她攜力對敵救友。

“連澄,你這吃裏扒外的……”

“閉上你的狗嘴!”連澄沒等那人說話便怒罵對方,“我不知道你們在這裏瞎吠什麽,我只知道,星羅界中若是沒有虞道友,我們一個人也活不下來!在場這麽多人,有哪一個人的性命,不是虞道友所救?地宮之中,如果沒有虞道友力持大局,冒險救人,你們如何能站在這裏為難她?大劫當前,你我自顧不暇,除了她誰有心力救人?這份氣魄,這份能力,在場何人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