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進城打工(第2/5頁)

目前領導們對王果果都很瞧得起,師級家屬院的領導家屬們漸漸也改了口風,不說閑話了,但萬一蘇紅兩口子來,鬧一場,叫大家又會怎麽說?

偏偏蘇紅倆口子還攙和著徐鑫一家子呢。

韓超不傻,感覺得出來,他媽對徐勇義的感情比她外在表現出來的要多得多,但韓峰是她生的,那時候她也還小,才剛剛16歲,要忙著賺工分糊口,還經常遭丈夫毒打,沒顧上教育孩子,於是養成了韓峰那種懦弱又好吃懶作,還怕老婆的性格。

“放心吧,這事兒我有辦法,大哥大嫂要來了,我接待他們,保管叫他們來一趟,就永遠不想再來第二趟。”說著,陳玉鳳側首在丈夫額頭上吻了吻,低聲說:“別想別的事,你專心一點,再試一回呢?”

韓超驀的翻坐了起來,一臉驕傲:“剛才即使三分鐘,你也特別爽,對不對?”

陳玉鳳目瞪口呆。

要關燈,這愣頭青掰過妻子的臉,指著她的眼睛:“這回保證兩小時!”

他怕不是有什麽大病。

……

今天王果果洗完澡沒回家,正是去了徐勇義家。

話說,徐勇義的侄子徐鑫,正好今天來探望他叔,隨口也就提起了韓峰,據他說,自己是在下鄉采訪的時候,碰巧遇到的王果果的大兒子韓峰倆口子,說是一對特別熱情,善良,但貧窮的農村人。

目前國家的政策是,要鼓勵農民出門打工,通過打工來致富。

但是工作特別難找,徐鑫聽說韓峰是王果果的大兒子,又有出門打工的願望,就資助了兩張火車票,用報社邀請的方式把他們請到首都來了。

而且,還準備以他們為新聞主角,來做一期鄉下農民進城打工時,會遇到的,各種各樣問題和困難的跟蹤報道。

徐勇義雖然目前職位低,但他的待遇前段時間就提了,而且軍區領導要看職能,他一直是主抓職能的,說白了,手裏捏的是實權。

徐鑫對自己這個叔叔,既敬又怕,當然是轉著彎子跟徐勇義提的這事。

說的時候也小心翼翼,言談之間,用詞斟酌的極其恰當是。

他說:“王阿姨馬上要跟您結婚,韓峰同志也算咱的親戚,我看他們倆口子人很不錯,為了您嘛,我準備幫他們一把,您覺得呢?”

徐勇義聽完,未置可否,讓侄子走了。

剛才他親自到酒樓外,喊王果果出門,想聊聊韓峰的事。

韓超夫妻在開酒樓,他哥卻窮到出門打工,還要上報紙,這顯然不對勁嘛。

王果果出門後沉吟了會兒,說:“走吧,咱們去你家,慢慢說。”

徐勇義說:“大晚上的,咱們既沒訂婚,也沒扯證,你去我家,我怕對你影響不好。”

“我都不怕影響,你怕?”王果果反問。

徐勇義坦然一笑:“你要不怕,我就更不怕了。”

倆人進院子,保安室的警衛敬禮的時候目光一直追隨著王果果。

進了徐勇義家,迎門看到墻上的照片,王果果頓時眼前一亮:“這些老照片我的早沒了,你竟然還有?”

曾經,一群吃不飽的年青人,可以餓三天不吃飯,但膠卷必須買,相必須照,照了很多老照片,滿滿的都是回憶,王果果也曾有一份,不過逃出來時丟了。

此時看到老照片,格外欣喜,一個個的看著上面的故人,看不夠。

“你坐下慢慢看,我給你倒杯水喝。”徐勇義說。

王果果指著照片上的一個年青人說:“這是陳方遠吧,我記得他會寫詩,寫得特別好,那時候馬琳見誰都吼,就不吼他,我不喜歡詩人,從不喊他到我家吃飯,馬琳就總悄悄的從我家帶東西出去給他吃。”

徐勇義說:“他不僅是個詩人,還是個馬基雅維利主義者,非常優秀。”

馬基雅維利是哲學的一種,王果果不懂,她也沒聽過。

但能叫馬琳死心塌地愛的男人,自然有他的優秀之處。

即使他們現在老了,可他們曾經年青過,每個人都曾熱烈的愛過某一個人。

在蒙自的大山深處,祖國的榮光扛在肩上,而愛,在他們心裏,他們正年青,他們吃不飽穿不暖,還每天被活麻紮,被水蛭咬,但他們是那麽的熱情奔放。

徐勇義緩緩坐了下來,說:“陳方遠落下山崖,找到時已經成一具白骨了。”

這事王果果前段時間聽馬琳隱晦的提過,當時馬琳哭的泣不成聲。

王果果擡起頭,人在笑,眼裏卻滿是淚:“所以你活著,我也活著,咱們都特別幸運,對不對?”

徐勇義默了會兒,手輕輕搭上王果果的手。

她的手並不細致,長時間油水浸泡過的,很粗糙,翻開掌心,是密密麻麻的粗繭,當然,曾經她的手也不細,有一回徐勇義被兩只野豬圍攻,她提著刀跳上野豬的背,一刀劈開豬的大動脈,血往天上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