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4/4頁)

遠遠看去,甚至像是他在給薄楠下跪。

氣氛詭異極了,沒有人尖叫,也沒有人怒吼,大家只是用眼神靜靜地從天花板到薄楠再到錢家那個年輕人身上來回的遊移。事情發生得突然,誰都看見薄楠根本動都沒動,鋼條就又落了下來,刺穿了對方的心臟。

總不能說薄楠是個武林高手,用人類眼球無法捕捉的速度跳到天花板打斷了鋼條並殺了對方然後又回到原位坐著吧?就是誰敢說,誰也不會信啊!

不如說薄家買通了長和禮堂的管理層或者工人直接給鋼結構做了手腳呢!但是那又怎麽確定對方一定會站到這個地方,怎麽保證掉下來一定會炸死對方?

薄楠捧著茶杯眯了眯眼睛,似乎根本沒有一個死人跪在他面前一樣:“激動什麽……這裏都死了四個人,哦不,現在是五個了,警察都馬上到了,大家都是兇案目擊證人,怎麽可能你讓我走就走,萬一我走了警方懷疑我是兇手怎麽辦?”

大哥,現在是這個問題嗎?

薄楠又悠悠的來了一句:“就是錢家這個禮堂……質量有點差啊。”

大家擡頭看了看天花板,艱難地點頭,欲哭無淚——上頭缺了兩條,下面多了兩具屍體,這已經不是質量不好了,是質量太好了,以後有什麽冤家對頭就帶他來這裏吃飯保管沒錯。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有個人艱難的比劃著手勢,試圖讓薄楠理解他並不是想攻擊或者指責薄楠,這種誰碰誰死的家夥薄家放出來到底是什麽意思?“這鋼條萬一再落下來紮死人怎麽辦?”

薄楠也跟著擡頭看了看:“意外吧?大家還是盡量挑沒有鋼條的地方站著或者坐著吧。”

‘意外’兩個字從薄楠口中一出,大家都莫名松了一口氣。

唯有錢家人面色慘白。

突地,外頭刺耳的警笛聲闖入了眾人的眼簾,十幾個武警手持盾牌和防暴棍闖了進來,只見一屋子的人眼淚汪汪的看著他們,仿佛救星到了。

為首的武警看了看面前跪著個屍體的薄楠,又看了看屁股底下坐了一條屍體的江東流,一時之間竟然分辨不出哪個是兇手,還是兩個都是兇手。

江東流起身,將刀扔到了地上,雙手舉過頭頂,然後將刀子踢給了武警:“你們好,是我報的警,我就是殺人兇手,這三個人是我殺的,我有一些關於這幾個人的犯罪證據想要提交給警方,我配合一切調差和問詢,接下來我應該怎麽做?”

江東流甚至還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胸前西服口袋,從裏面掏了自己的身份證和折疊過的戶口本出來,一道交給了過來逮捕他歸案的武警。

武警隊長看到江東流順從自首,再結合來的路上查出來的江東流的生平,大概心裏也大概有了個底是怎麽回事,他問道:“另外兩個人是誰殺的?同夥在哪?”

他這麽說著,眼睛卻死死地盯著薄楠。

那種常年與死刑犯打交道帶來的閱歷告訴他,眼前這個可以稱作漂亮的年輕人不是什麽簡單的貨色。

一旁的武警想要上前逮捕薄楠,薄楠道:“他們兩個死是意外,我是來參加葬禮的,和我沒什麽關系!大家都可以作證,有監控視頻!”

薄楠也從身上摸出來個小方塊,居然是個微型攝像儀。

武警隊長看向四周,幾乎所有人都在一致點頭,他的心放下了一半,而另一半卻提了起來——會有人來參加追悼會還帶個攝像頭?這一手準備簡直就像是在特意強調他無辜一樣,這一切有極大可能性和眼前這個年輕人有關。

薄楠正想要起身,一旁的武警卻喝道:“所有人都坐下,配合調查問詢!”

薄楠只好又坐下了。

廳中大概有一百來號人,所幸這裏監控齊全,方才也有人拍了視頻,一個武警負責十幾號人,也在半個小時內解決了所有人的信息登記,現場調看監控後又和在場所有人強調近期不可以離開蘇市,要隨時配合警方傳訊後大家就可以離開了。

薄楠自然也在其中。

疑罪從無。

薄楠慢悠悠的起身,將杯中殘余的半杯冷茶向棺木的方向潑了過去。

人走茶涼,這次輪到錢家了。

還沒結束。

***

四個小時後,新聞快訊。

【我市發生一件特大故意傷害案件,在19點50分許,南環高速出口一輛運輸蘇G大卡撞向了一輛小車,車上鋼條脫落,導致小車及其後三輛小車遭遇嚴重車禍,目前事故統計共十一死,三重傷,重傷患者還在搶救中。據悉此十四人為親屬關系,此前正參加另一名親屬葬禮,其中滬W小車與大卡司機發生口角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