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3頁)

李幸才四十出頭,長得好,人高身材又好,看著像是才三十幾歲,她一進門看到兒子坐在客廳裏喝水,頭發還半濕著,便有點心虛。

“淋雨回來的,怎麽不打個電話給我?我去接你回來。”

余白做好了飯菜,又喝了水,終於有心情說話了。

“媽,我今天高考。”

李幸:“……哦。”

她給忘了,前陣子還聽小區裏的鄰居說起過,人家的兒子和余白一樣大,也是今年高考,當時還問她要不要一起去買身旗袍,到時送考的時候穿,討個好口彩,旗開得勝。

她當時心裏有事,聽過也沒放在心上。

趁著家裏現在只有母子二人,余白正好將有些話說了。

“媽,我考得不錯,應該能上個不錯的大學,等以後畢業了,找份工作讓你過好日子應該不難,所以……”

他看了一眼他媽,繼續說,“所以,如果你和我爸過不下去,你想和他離婚我也支持你,以後找個合適的人再嫁我也沒有意見。”

李幸:“……”

雖然說高考之後有一波離婚潮,她也不是沒有想過,但是由兒子提出來這個話題,還是讓她有些掛不住面子。

李幸:“我和你爸的事,你別管,都是大人之間的問題,你一個小孩子,好好上你的學就成了。”

余白看著他媽,沒有立即接話。

他要是真能完全當個小孩子,他倒是也沒意見,但是事實呢,並不容他天真無知下去。

等他爸出了事,他媽只記得自己所嫁非人,搭上了一輩子,怨恨著他爸,又感動於小情人的溫柔體貼,覺得自己終於找到了真愛,狠了心要離婚跟小情人離開這裏,哪裏還記得兒子還要上學,拿不出學費這事。

沉默了一會兒。

余白說:“那王利傑呢?”

王利傑不是別人,正是他媽的小情人的名字。

這三個字一出,李幸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太過精彩。

不說她現在還沒出軌,只是對人有些好感,平時交流稍微多了點,但是就算她再怎麽告訴自己,她和人是清白的,但是心底裏還是清楚的,他們只是現在還是清白的。

她真覺得王利傑人不錯,對方對她應該也有同樣的好感,要不是對方年紀和她差得太多,她根本不會猶豫,早就和余三生說離婚,考慮再嫁的事了。

現在被兒子余白一語道破,她整個人也不知是羞愧多一些,還是惱怒更多一些。

“你聽誰胡說八道,誰沒事亂嚼舌根!”

完全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

余白面無表情地說:“我只說了王利傑,我有說什麽事嗎?”

李幸被這話堵得一口氣憋在胸口,她張了幾次嘴,又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那句“我和他什麽事也沒有”,在兒子仿佛利劍一般的視線裏,完全說不出口。

余白說:“就這麽大點地方,就這麽點人,有點什麽事,你覺得能瞞得住誰?我不怪你想離婚,但是別把自己的名聲弄壞了,出軌這事說出去並不好聽,也不會有人說你做得對。”

人不能為了別人的眼光而活,但是有時候確實人言可謂,特別是當你真的做錯了的時候。

余白不由想起了原軌跡裏,他媽被人人前人後地說,不僅是茶余飯後的談資,她還成了別人教育人的反面例子,更不要說她的小情人還小了她十八歲,想也知道,那些話有多難聽。

余白可以承受別人對他的同情與憐憫,但是落在他媽身上的指責和唾棄,她最後也沒能承受得住。

李幸還想說什麽,家裏的門再次開了。

余三生拎著裝了烤鴨的袋子,邊拍著身上的雨水,這雨突然就下得大了,打了傘都沒用。看到老婆也回來了,他頓時樂呵呵地說道:“都回來了,趕緊吃飯吧,我買了烤鴨,老遠就聞著香味了。”

余白了解他爸,李幸也了解自己的老公。

“你今天又去打牌了?”

帶著火氣的質問聲一出,余三生臉上的笑意頓時收了大半。

“余白拿個盤子,吃飯了。”

他不接話,繞過李幸往廚房走。

李幸卻沒準備放過他,剛才被兒子扯破的臉皮,此時正好有了怒氣的出口。

“余三生,你別給我不說話裝死裝過去,說過多少次了,不準去打牌,你一天天的能有個正經事嗎?一個大男人不上班不工作,就靠著女人養著,你好意思嗎?你有臉嗎?”

余三生被拉扯了一把,烤鴨袋子脫手掉到了地上。

“你發什麽瘋,打牌怎麽了,我打牌贏了錢還不是拿回家買菜給你吃,這烤鴨是你買的?花你錢了?一天天的,你賺什麽大錢了,說得跟自己養得起誰似的!”

夫妻二人都覺得自己委屈,積了十幾年的“恩怨”頓時湧上心頭。

兩人一邊破口指責對方,一邊與對方拉扯起來,落在地上的烤鴨也被踩了好幾腳,香氣在客廳裏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