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金烏離火旗(第2/3頁)

五方五行旗,是早期道門最著名的法器之一。能借五方五行之力護身,只要不被隔斷相應的五行,它們的防禦就很難被打破,幾乎可以算是立於不敗之地。

只是天下之大,能人輩出。隔斷五行的手段層出不窮,五方五行旗雖然威力強大,可一旦遇到內行人,往往沒幾下就被破解。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道門高手對五方五行旗展開了研究和改進,由此衍生了不少法器。

金烏離火旗算是一個和原作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設計,它完全摒棄了防禦的概念,將力量全部轉化到攻擊方面。能夠汲取天地間的一切火力,儲存在旗幟之中,必要的時候化作熊熊烈焰。

若只是如此,這旗幟便只能叫“離火”。前面那“金烏”二字,則是有人在離火旗的基礎上再次改良,讓這旗幟能夠和天上紅日感應,不僅可以在沒火的時候也源源不斷地吸納太陽火力儲存起來,更能在白天作戰的時候和煌煌大日呼應,爆發出更強的威能。

“昔年十三位正邪高手圍攻哭老人祖師,其中一位便手持此旗,殺得他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最後他死在小天山,此人的貢獻大概算是最大。”言衷卿說,“我修成神功之後,一一拜訪這十三位高手的後代,了結昔日的恩怨。這面旗幟,便是我為那位高手的晚輩化解走火入魔之厄後,由他所贈。”

這段往事潘龍倒也聽說過,言衷卿之所以被公認為正派中人,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修成天哭經之後,尋找昔日圍殺哭老人的那些高手後代,卻不是上門尋仇,而是將昔日恩怨敞開了說明,化幹戈為玉帛,反而成為了朋友。

當時距離哭老人被殺,已經過了二百多年。那十三位高手的後代有的飛黃騰達,有的落魄潦倒,甚至有人墻倒眾人推,正在如同喪家犬一般被人追殺。

言衷卿和這些人一一化解仇怨,其中自然免不了幫那些落入困境的人渡過難關。只是江湖傳說裏面卻沒提到過,其中竟然有人將如此重寶相贈!

想來雖然他說得輕描淡寫,但要化解那位高手後代的走火入魔,必定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

“此寶我不能收!”潘龍立刻搖頭,“這是別人贈與前輩的禮物,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信物,應當在前輩的弟子手中流傳,豈能給我!”

言衷卿嘆了口氣,眼中隱隱泛起淚光:“我的徒弟之中,成器的只有一個。可他說我修煉天哭經的方法同樣陷入魔道,早已棄我而去。如今我孤苦伶仃,壽盡之後子孫門人斷然保不住如今的江湖地位。這些寶物留給他們,也只會給他們招惹禍患罷了!”

“那也可以留在排教之中啊。”潘龍說。

“排教有羅天十二寶,多這一面旗幟不多,少這一面旗幟不少。”言衷卿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說。

多這個不多,少這個不少?

潘龍用眼角的余光看著賀大志,只見賀大志的目光都落在金烏離火旗上,幾乎連眨眼都不肯眨一下。

這件寶物對於他這樣的術者,著實充滿了吸引力,猶如美食之於老饕,美女之於色狼,正搔著了他的癢處。

“那麽,留給教中出色晚輩可否?”潘龍說,“比方說,將來排教晚輩高手主持歷練的時候,賜下這麽一件寶物,若是再遇到強敵,也好抵擋一二。”

言衷卿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了看賀大志,搖了搖頭。

“若是沒有高手坐鎮,就憑他們這些‘晚輩高手’,手持此旗,也不過給敵人多送一件戰利品罷了。”

賀大志的臉頓時就紅了,再也不好意思看向金烏離火旗,低頭看著腳下的木排,簡直恨不得在木排上挖個洞,鉆進江水裏面去。

他一向自詡手段高強,這趟歷練出發之前,身為這一路木排的排頭,曾經發出豪言壯語,宣稱有大陣相助,就算強敵來襲,也能周旋一二。

結果昨晚真的強敵來襲,他根本抵擋不住。若不是正好潘龍在,一路人馬怕是早就全軍覆沒,去江底喂魚了。

丟了這麽大的一個人,他哪裏還好意思再說什麽?

潘龍也搖頭,解釋說:“昨晚那位高僧,著實神通廣大,並非賀兄之過。”

“我也知道不是他的錯,從昨晚的情形看來,那和尚就算沒有踏入羅漢境界,估計也不遠了。他抵擋不住,理所當然。若是他能夠抵擋得住,我反而要驚訝。”言衷卿嘆了口氣,“我並不是不願意增強晚輩弟子的實力,只是有多大的飯量就吃多少飯,以賀大志的本事,玩玩六壬飛叉,當個排叉王,就很合適了。”

賀大志頓時露出尷尬之色——他估摸著“排叉王”這樣的綽號,可能從此就流傳開了。

日後江湖中人說起他賀大志,一張嘴就是“排教那個叉子王”……這一想,他頓時覺得整個人生都灰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