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渣浪必死無疑(第2/3頁)

靠著這些,蘇晏在日間奔波疲勞之後,撐過了無數個孤單的、牽掛的、思念的長夜。

直到入了九月,沈柒用錦衣衛暗哨的飛鴿傳來的一封信,令他凜然生出了警醒。

沈柒在信中說:韃靼與瓦剌將有大動作,九邊的宣府至寧夏一線恐陷戰火。陜西北設榆林、寧夏兩個邊鎮,毗鄰河套,是瓦剌最常入侵之地,清河不可久留,速回!速回!

蘇晏讀完信,還有些疑惑:

前幾個月,聽說阿勒坦安然無恙地回到了瓦剌,他欣喜之余還松了口氣,以為瓦剌與大銘的沖突有轉機了。這幾個月來,邊關因瓦剌騎兵侵掠導致的小規模戰鬥也有所減少,為何突然又惡化了?

沈柒在信中沒有說明具體原因。也許是因為北鎮撫司的情報更多的是對朝堂、對國內的,境外的諜報涉及得比較少。

蘇晏知道沈柒不是聽風就是雨的人,想必是從兵部掌握了一些確切線索,才來向他示警。

他有些猶豫。回京城,自然是想的,但陜西這邊的職位與事務尚無人接手,他未奉調令,不能一走了之。

還沒等他猶豫個一兩天,朝廷的詔令就通過六百裏加急飛遞,送到了他手上。

是景隆帝的手諭,命他即刻回京復命,朝廷已另派專理馬政禦史前往陜西,手頭一應事務擱置就好,不必當面交接。

另派禦史來交接,這是之前就定好的計劃,沒什麽可說道的,但兩邊都催得如此之急,令蘇晏心生不祥,懷疑要打仗了。

不是之前那種幾十、幾百個韃子縱馬劫掠的小打小鬧,也不是調動數千邊軍的關隘防禦,而是投入數萬、甚至數十萬兵馬的國戰!

……歷史上有這場戰爭嗎?蘇晏努力回憶,腦海裏卻雲遮霧罩似的,實在想不起來。

印象中,韃靼與瓦剌從未真正聯手過。這對宿敵就像兩只關在籠子裏的野獸,一邊撕咬籠門,一邊互相撕咬。

長達數百年的時光裏,大銘邊境被它們不斷騷擾,但還是有一小段一小段的蜜月期,有時是跟韃靼,有時是跟瓦剌。很大情況下取決於哪邊不夠得勢,大銘便拉它一把,樂於坐山觀虎鬥。

可現在,兩頭野獸聯手了?齊心合力撕咬籠門,籠門還能關住它們多久?

回憶得太用力了,蘇晏感到頭疼。

早該意識到,前世我就是個博而不精的學渣,他毫不留情地吐槽自己。也或許這是個平行世界,我所知道的歷史不僅沒卵用,還會誤導我,讓我忽略了真正的危機。

左右不能抗旨,留在陜西也對戰況起不了作用,不如回京,詳細了解一下當前局勢。

蘇晏迅速收拾包袱,準備啟程返京。

只不過返京路程再快,也得半個多月,途中還要經過山西。

蘇晏覺得比起陜西,山西似乎更危險一些,因為宣府、大同兩個重量級的邊防軍鎮,與京城離得實在是太近了。

——讓豫王回大同鎮守,會不會更穩妥些?這個念頭在他腦中一閃而過。

與此同時,宣府的一支夜不收小隊,在總旗樓夜雪與隊正霍惇的率領下,已悄悄潛入北漠境內,目標是韃靼部與瓦剌部的接壤處,一個北漠語叫做“哈斯塔”的小城。

這是韃靼與瓦剌約定好的會盟之地。

韃靼太師脫火台正領兵馳騁過長城外的瀚海,與新到任的大同總兵李子仰打了一仗,沒撈到好處,也不甘心走。便將十拿九穩的結盟儀式交給了兒子兀哈浪。

兀哈浪雖然因為人品卑劣與沉迷淫樂,為北漠諸部所不齒,卻是脫火台最鐘愛的女子所生,很得他青睞。所以他把這個任務交給兀哈浪,等於送兒子一個天大功勞,好在韃靼朝堂中立足。

至於韃靼名義上的汗王,還是個八九歲的小屁孩,害怕時還會躲進他母親懷裏。不僅脫火台沒把孤兒寡母放在眼裏,就連兀哈浪也是毫不客氣,把小汗王往馬背上一丟,就給一並帶去當個名正言順的背景板了。

瓦剌這邊,去的是汗王虎闊力、大王子阿勒坦與大長老黑朵。

可見雙方至少明面上對這次會盟都很重視。之前來來回回談條件談了幾個月,這次會盟出動了雙方汗王,也就明擺著十有八九能成事。

樓夜雪得到斥候的情報後,頗有些遺憾地說:“給我三萬人馬,我能將哈斯塔撕成齏粉,把兩邊頭腦一網打盡。”

霍惇當即道:“哪有那麽容易!兩邊都帶著最精銳的北漠騎兵,又是他們熟悉的地形,莫說三萬人馬,十萬人馬都懸!”

樓夜雪瞪他:“你瞧不起我?”

霍惇一怔,立馬搖頭:“不不,我是說……我們只有十七個人,加上你,十八個。”

樓夜雪把薄唇抿出了尖刻的弧度,語氣陰狠:“十八人又如何,兀哈浪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