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接應者竟是他(第2/4頁)

蘇晏命管事許庸打開機關。許庸卻裝傻充楞,直到騰驤衛拿了火藥打算炸開墻面,他才變了顏色,迫於無奈打開機關。

暗門緩緩開啟,騰驤衛們警惕地將蘇晏護在身後。

密室內搖曳著昏黃的燭光,蘇晏的視線穿過人群,看見了一個跏趺而坐的身影。焰光隱約照亮那人的側臉,還有面前幾案上的棋盤。那人手拈棋子,正在凝神沉思,仿佛對自己被圍捕的局面視若無睹。

騰驤衛們從未見過如此淡定的罪犯,不禁有點錯愕。在一片屏息似的沉靜中,那人終於落下一子,發出“啪嗒”一聲微響。

這聲輕響似乎打破了什麽幻境,那人擡起半掩在長發下的臉,朝蘇晏微微一笑:“久仰了,蘇大人。”

素未謀面,但蘇晏知道,這人便是鶴先生。

正如鶴先生也能從人群中一眼認出他來。

於是蘇晏拱手:“久仰了,鶴先生。”

“同余對弈一局,如何?”鶴先生溫聲發出邀請。

蘇晏站在密室門口,不進不退:“你已無子可下,何不棄子認輸。”

鶴先生起身整了整衣衫,向他走來。騰驤衛們如臨大敵地舉起武器,將蘇晏護在身後。

“爭一子一局輸贏之人,未必能贏到最後。”鶴先生道。

蘇晏笑了笑:“這話,不如你去詔獄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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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身暗處的七殺營主見騰驤衛押著鶴先生從書房出來,發出無聲的冷笑:接應人何在?如今被擒,看你還如何故弄玄虛!可惜主上大業未竟,又得換一個合作者了。

他知道自己也未必安全。只要他尚未落網,侯府內的搜捕就不會結束。

營主想到了連通兩個侯府間的地道。

他決定通過地道,再次返回鹹安侯府。畢竟那邊已經耙過一輪,錦衣衛們的警惕性應該會有所松弛,他更容易尋隙逃脫。

與豫王打鬥造成的內傷隱隱發作起來,營主吞下一顆藥丸,但沒有時間化開藥力運功療傷。他忍著經脈內的刺痛,將身法催發到極限,躲過無處不在的騰驤衛,進入了隱蔽的地道入口。

地道不長,只有百余丈,他很快走出通道,在出口附近靜聽片刻,確定附近沒人後,才掠出地道出口。

暗門關閉的同時,一張鑌鐵織成的大網從天而降,兜頭向他罩來!

營主反應極快,雙鉤出手,一鉤帶著勁力擲向半空,頂起鐵網旋轉如巨傘,另一鉤隨人影飛出,直取對方項上人頭。

那人以繡春刀格擋,連連後退幾步,穩住了身形。

……是錦衣衛沈柒!營主面上殺氣湧動,二話不說翻手轉動斷魂鉤,身形起伏之間,鉤刃遊走如浪裏蛟龍,再度削向對方的腰腹。

這一招奇快而詭譎,沈柒自知若是沒有受傷……不,若是處在連“梳洗”的刑傷都未曾受過的鼎盛時期,或許能擋住並反擊。但依他如今的功力,恐難力敵。

刃尖未至而真氣砭膚,沈柒在戰鬥意識所發出的尖銳預警中,猛地向後下腰,用一個與地面齊平的“鐵板橋”,堪堪躲過了鉤刃。

見主官遇險,錦衣衛們結了刀陣,齊齊朝營主撲去。

沈柒收縮腹肌,上身矯健地彈了回來,低頭看著曳撒上一道長長的裂口,內中隱隱閃著暗金光澤。

——倘若不是事先穿了金絲軟甲,這一鉤很可能已將他開腸破肚。

這般武功高強、出手詭毒的角色,難怪連荊紅追都不是他的對手。

沈柒回想起那天荊紅追被營主的斷魂鉤、吹笛人的迷魂飛音聯手壓制,以至走火入魔的情形,不得不承認換作是自己,未必能比他撐得更久。

那個江湖草莽……也並非一無是處。

沈柒把這個閃念瞬間拋到腦後,從懷中摸出一支帶哨響的煙火,點燃了射向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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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安侯府大門外,豫王聞聲轉頭,見到了一團飛天的赤紅色火光。

他知道這是錦衣衛的專用通信煙火,在臨花閣準備對付浮音時,沈柒也給過他一支,至今還留著沒用上。

他飛身上馬,一手持槊,一手扯動韁繩,調頭而走。

新任的王府侍衛統領華翎連忙問:“王爺去哪裏,可要吾等跟隨?”

豫王答:“你們堅守原位,不得叫嫌犯走脫,一應調遣聽從蘇大人的安排。本王去接應一下錦衣衛,那邊怕是出了什麽棘手事。”

他一抖韁繩,身下黑騏矯如遊龍地躥了出去。

眨眼便至鹹安侯府,豫王連人帶馬沖上台階,撞進大門,聽見後院傳來的兵戈之聲。

他蹬鞍縱身,提著馬槊飛掠過層層屋脊、內墻,看見了正在與錦衣衛纏鬥的七殺營主。

沈柒擡眼看他:“此人武功高強,用車輪戰術哪怕最終能拿得下,也是損失慘重,還請豫王殿下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