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遵醫囑別作死(第2/3頁)

他指著冰桶問:“沉李浮瓜冰雪涼,你重傷新愈,體虛發冷,還敢吃這個?”

沈柒擡起眼皮看他,似笑非笑:“我身上燥熱得很,看到你就更熱了。冷的是這裏。”他點了點自己的胸口,“被一個剛從床上起身就翻臉無情,整整八天不曾露面,連一句寄問都沒有的‘好兄弟’傷到了。”

他把“好兄弟”三個字卷纏在舌尖,說得曖昧不堪。蘇晏聽得打個激靈,幹笑道:“是我的疏略。前幾日出點事,耽擱了。”

沈柒冷哼一聲:“靈光寺那事?豫王和太子都在場,竟沒能護住你一個,還出紕漏讓衛家抓住了你的把柄……兩個廢物點心!”

蘇晏險些撲過去堵他的嘴,轉念想這是他自己的府邸,定然經營得鐵桶一般,又是內室私談,應該不至於流傳出去。才松了口氣,說:“你這話也未免太偏頗,犯上不說,當日要不是豫王徒手擋箭,我早沒命了。”

沈柒沉著臉:“他愛英雄救美是他的事,你不準心懷感激,更不準以身相許,聽見沒有?”

“什麽叫以身相許?話越說越難聽了啊!”蘇晏生氣地拍了一下炕桌,“你連我感不感激別人都要管,有這麽霸道的?再說,你憑什麽管我。”

沈柒手臂一掃,將炕桌連同卷宗坑裏哐啷掃下榻,隨即虎豹掠食似的揉身一撲,壓在蘇晏身上,張嘴叼住了他的頸側。

蘇晏被沖擊力撞得眼前一陣發昏。敏感的頸側被牙齒磨咬,微微刺痛,又從刺痛中生出幾分酥麻,他輕輕嘶了一聲。

這一聲似乎給了對方繼續攻城略地的信號,沿著頸窩與鎖骨肆意吮吸,交衽衣襟因為妨礙了紅印的蔓延,被略顯粗暴地扯開,剝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胸膛。

蘇晏伸手推扯埋在他胸口的腦袋,不讓對方再往下遊走,低聲叫道:“發的什麽神經,我這回又沒有被下藥!”

沈柒反手捉住他的腕子,摁在他頭頂,擡起臉親吻他的下頜:“可你給我下了藥。別說看見你,光是想一想,都害我魂不守舍,連做夢都不安生。你再不與我解解渴,我就要被體內的火燒成焦炭了!”

蘇晏剛想張口說話,沈柒的唇舌便乘隙入侵,與他攪作一處。這個吻極兇狠,也極癡纏,舌間津液來不及互渡,銀絲似的從嘴角垂下來。

蘇晏被吻得暈頭轉向,仿佛被卷入旋風中的枝葉,身不由主地跌宕飄搖。又像被一座沉沉的峰巒籠罩著,怎麽也飄不出山體的範圍。

直到他的肺葉因為呼吸不到新鮮空氣而灼痛起來,沈柒的唇舌才離開咫尺,端詳他迷蒙盈淚的眼眶,與滿是潮紅的臉頰。

“多日未見,想不想你相公?”沈柒沙啞地問。

“……相什麽公,誰他媽是你娘子!”

沈柒低頭又啃他嘴。

蘇晏快要被吻斷氣,不得已回答:“想想想。”

“連說三遍太敷衍,認真說一遍就夠了。”

媽的得寸進尺,不要逼臉!蘇晏受制於人,忍氣吞聲道:“想。”

沈柒滿意地親了親他被咬得殷紅如血的嘴唇:“相公也想你。住一兩日哪裏夠,須得住一輩子。”

蘇晏心道:你這是想我被衛氏追殺一輩子?又感覺沈柒的手沿著他的腰線,摸向不可描述之處,頓時夾緊雙腿,努力拽住了對方的衣袖,急忙找借口:“醫囑忘了?禁欲!”

沈柒渾身一僵,恨然說:“眼下先救了我的火,哪管以後是死是活!”

蘇晏臉色冷淡:“好極,你若因為創傷崩裂,真死在我身上,我把吊一拔,轉頭便去找人報答救命之恩。”

沈柒明知他故意說氣話,仍妒火亂竄,咬著牙一巴掌拍在他圓潤挺翹的屁股上,“啪”的一聲脆響,險些把蘇晏逼出眼淚。

“要是敢給你相公戴綠帽,我就——就真把你活活cao死算了!”

這特務頭子瘋起來六親不認,蘇晏敢怒不敢言,心裏罵他變態神經病十萬八千遍。

沈柒忽然撥雲見月地一笑:“騙你的。我死了都不會讓你出事。”

蘇晏隔著衣衫撫摸沈柒坑坑窪窪的後背,知道說的八成是真話。

但他一直沒想好該如何回應這份深情。

——接受了是背叛出生以來二十幾年的取向與信念,拒絕了又愧對和負疚於對方做出的巨大犧牲。忽而生出瞬間的動搖,覺得沈柒頗有魅力,值得為他嘗試著彎一彎。忽而又覺得這都是基佬軀殼帶來的負面影響,並非出自本心,以後如果換回原本的身體,怕不和他在床上打個你死我活。

想來想去也沒個結果,最後只好逃避混亂的思緒,在心底默念三遍“我是直男”後,恢復底氣道:“別烏鴉嘴!消遣夠了就放我起來,我還有許多條陳要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