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媽呀我要死了(第3/3頁)

藍喜能掌理司禮監,自然也是在宮中的內侍學堂裏讀過書的,知道“雞肋”的典故,楊修若不恃才放曠,妄自揣度曹操的心意,並大肆宣揚,以自顯其能,也不至於被忍無可忍的曹操問斬。

他被蘇晏一番連敲帶勸的“忠言”,堵得無話可說,心底惡氣叢生,既惱怒對方不知好歹,又記恨對方言語不恭,反正再怎麽也不是他的錯。

蘇晏暗想:自古以來,太監往往因為身體殘缺導致心理變態,多數氣量狹小,行事偏執。我今天若不當面駁他,只敷衍了事,難保他哪天又來拉皮條,甚至直接把我往龍床上綁。還是得徹底攤開說清楚。作為一名直男,護菊是大事,寧死不攪基,就算因此得罪權閹,也顧不得了。

於是嘆口氣,懇切地說道:“世叔!不是小侄不識擡舉,而是這種事實在難以接受,於皇爺聖名有汙,於我則是五雷轟頂,於世叔你,又有什麽好處?我是萬死不會以色侍人的,不如就當今天這些話從未說過,讓它隨風而逝吧!”

藍喜畢竟在宮中浸淫多年,一時情緒外泄也很快收斂,縱然心底不快,面上還能帶出幾分虛假笑意:“咱家也只是隨口一提,免得你哪天得罪了皇爺,還不知因何見罪。既然你全然無意,甚至抗拒萬分,咱家還能強迫不成?總之一句話,福兮禍兮,好自為之。”

他一甩拂塵的麈尾,手揣袖子走了。

便宜叔侄的促膝之談不歡而散,蘇晏也很無奈:難怪歷朝歷代的文官們都把宦官恨得要死,做事不要臉皮、沒有底線,為了伺候好皇帝什麽招數都能使出來。也難怪歷朝歷代的皇帝都離不開宦官,你想要個一,他們能給你整出十,想方設法地投你所好,摘星獻月地討你歡心,多麽知情識趣。

如今他只希望,藍喜是真會錯了意,自作主張來拉這個皮條,否則……讓他下次還怎麽面對皇帝啊?

憶及之前,自己為達目的,兩次扒著皇帝大腿嚶嚶哭的一幕,蘇晏用手掌蓋住臉,終於後(良)知(心)後(發)覺(現)地感到了羞恥。

他想起來了,皇帝摸過他的臉,揉過他的後腦勺,還捏過他的耳垂——就在那兩次!

如果這是某種只可意會的暗示和信號……

蘇晏猛地打了個哆嗦:媽呀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