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銀鈴血祭(四) 埋了。(第2/3頁)

修竹天尊不是被她殺的嗎?為何要寫救她的方子?

很怪。

怪得離譜。

顧京墨隱藏修為,恐怕並非為了隱藏身份。

她這般張揚肆意的性子,根本不怕被人知曉身份。她是自行封印了自己的修為,好讓她傷情復發不受控制時釋放的能量只是築基期的,而非化神期的。

若是化神期的修為這般不受控制地發狂,怕是會有著毀山斷水的可怕傷害力,方圓百裏,無辜修者皆會被攻擊得神魂俱滅。

看著顧京墨傷情復發的模樣,他緩緩擡起手來。

此刻的顧京墨沒有自主意識,脆弱得不堪一擊,如果他此刻動手,可以輕易要了她的命。

然而,看著保護他的結界他還是遲疑了。

最終,他也只是朝著顧京墨走過去,走出結界後便被浩瀚的火海攻擊,他自身的護體屏障啟用,硬撐著朝著顧京墨走過去。

他並沒有隱藏修為,此刻的他不過是懸頌的一個傀儡術。

傀儡術沒有化神期的修為,只堪堪有築基期的修為,如此靠近暴走的顧京墨著實有些勉強。

最初,顧京墨剛剛靠近青佑寺他便察覺到了,當時下山不過是想要看看顧京墨出現在青佑寺偏僻處到底要做什麽。

隨便的一個傀儡術,且是能夠騙過顧京墨的,分出來的修為注定不會很高,此刻倒成了阻礙。

他艱難地靠近了顧京墨,手掌貼在她的額頭,朝著她的體內注入靈力,盡可能穩住她暴亂的靈力。

這是一個極為艱難的過程。

顧京墨靈力暴走的情況超乎他的想象,他的護體屏障被攻擊殆盡,灼熱的火焰灼燒著他的衣袍與皮膚,仿佛千萬個燒透了的烙鐵印在了他的身體每一處。

他猶豫著要不要引魂入體,讓本體過來相助,卻發現此刻顧京墨似乎回了神,目光迷茫地看向他。

他銀牙緊咬堅持住了,繼續給顧京墨輸送可讓人安魂靜神的靈力,以免暴露身份。

很多事情他還沒得到答案,不能被識破身份。

火勢漸漸熄了。

顧京墨撐起身體,似乎要跟他說什麽,卻緩緩閉上了雙眸朝著他倒了過來。

他下意識伸手接住,低頭卻看到顧京墨身上的法衣無法抵禦她暴走的火焰攻擊,有些部分已經被焚燒得化為了齏粉,在倒下的過程中散開,如同在往下掉著木屑。

專門煉制的法衣在強火面前也變得脆弱起來。

他低頭便可以看到她後背光潔的肌膚,在洞府殘存的火焰的照耀下,泛著暖色的光,透徹無比。

他頓感不妥,往後退了一步,同時松開了顧京墨。

顧京墨已然昏厥,沒有支撐後身體倒在了地面上。

他又快速掃了一眼後快速轉過身。

顧京墨身上的法衣大半是完整的,不過還是有幾塊露出了皮膚來,已然損壞。

男女授受不親,他自然不能去看。

他自顧自地到了洞府門口,調用靈力調整自己的傀儡術,身上的法衣重新恢復如初,只不過被火灼燒過的地方還在陣陣疼痛。

能瞞過顧京墨的傀儡術,真實感自然毋庸置疑,這般強撐著幫顧京墨療傷,自身以及他的本體都會因此受傷。

得不償失。

無法理解。

此刻的懸頌陷入了沉思,自己為什麽要救她?

如果被青佑寺跪拜的徒子徒孫們知曉他出山後不但沒殺顧京墨,反而救了她,也不知道那群廢物會作何感想。

站在洞府門口許久也不見黃桃回來,顧京墨還那般地躺在那裏,他只能回身走了回去。

調用土系功法,錯位的山嶽緩緩歸位,裂縫都在轉瞬間消失不見。

洞府內因為動蕩混亂的情況也一瞬間恢復平整,就連被顧京墨捏碎的石塊都恢復如初。

緊接著,就是處理顧京墨了……

*

清晨時分。

林間還有著濃重的霧氣,黃桃拎著獵殺的靈獸屍身穿越煙靄飄蕩的叢林,走到洞府附近便聽到顧京墨在叫她:“黃桃!黃桃!”

她還當顧京墨出洞府來等她了,開心地跑了過去,卻看到顧京墨居然被人埋進了土裏,只留下一個頭露在土的外面。

“魔尊,你這是怎麽了?”黃桃趕緊丟下了手裏的東西,朝著顧京墨跑了過去。

“別提了,昨天傷情復發,今天睜開眼睛就發現我被埋在這裏了,我還靈力耗盡,什麽都做不了。喊懸頌他還不理我,只能等你回來了。”

“我馬上把你挖出來。”黃桃動用靈力,拿著佩劍挖土,可惜她靈力不高,佩劍質量也不過關,沒一會兒佩劍便斷了。

黃桃著急,生怕顧京墨在土裏受苦,幹脆捏出指訣變身,變為了黃狗的模樣,身上的法衣脫落在一邊的地面上。

黃桃以黃狗的形態半披著衣服,用兩只前爪一個勁地刨土,果然比方才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