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罰跪(第2/3頁)

“遇到這種事,只有你還笑得出來!”

蘇蕉兒自然知道她不是生氣,只是擔心自己,訥訥道:“也沒有跪多久呢。”

蘇瑯兒親自上來扶她,眼見著這母女三人渾然不將自己放在眼裏,趙太後惱道:“哀家是長輩,不過略施懲戒,一個個倒是興師動眾,我圓福宮是這般想闖便闖的嗎?”

陳皇後父母早亡,家裏沒有長輩,只有一位兄長,早十年前就遁入空門、不問世事了。

可以說,三個孩子便是她的心頭肉,自己在趙太後這裏受些折辱無妨,卻是萬萬看不得自己女兒被這般折磨的。

當即便沉下臉色,毫不怯弱地回敬:“母後若還顧念一點身為長輩的臉面,便不會再三為難一個小輩。”

誰不知道蘇蕉兒與旁人不一樣,哪怕是讓蘇瑯兒來抄,她也不會如此生氣!

“你!”

自成為太後以來,哪裏有人敢這樣明晃晃地罵她!趙太後氣得一拍桌子:“陳雅容!你放肆!你眼裏到底還有沒有哀家這個太後!”

陳皇後冷冷道:“長不愛幼,又怎能苛求兒孫尊敬。”

她想起什麽,又忽地輕笑一聲,充滿了嘲諷,“也不對,太後娘娘對楚貴妃母子幾人倒是愛護有加,只可惜,人家也不見得能看上圓福宮。”

楚貴妃在宮中的地位,完全憑借出身背景,如今楚家一門十數人在朝中出仕,更有數人身居要職。

只要楚家輝煌依舊,即便不得祿安帝恩寵,她在宮中一樣風生水起,更不必奉承什麽趙太後。

反倒是趙太後,對楚貴妃那邊多有親近之意。

聽說趙家那個剛升官回京的侄孫一表人才,近日正在想法子接觸楚家嫡女呢。

趙太後臉色漲紅,險些喘不過氣來,還是老嬤嬤用力撫了幾下背,才緩過神,徹底怒了:“你等著!如此目無尊長,哀家明日便叫皇帝廢了你皇後之位!”

陳皇後嗤笑一聲,想到祿安帝,心裏只會更惱怒:“請便。”

一出圓福宮,便有舒適的軟轎等候,原先蘇蕉兒到各宮走動都要乘這個,只是後來被趙太後借題發揮訓斥幾次,才逐漸改為步行。

女醫來上了藥,膝蓋紅腫得厲害,恐怕要兩三日才能獨立行走,完全消腫還得要個四五日。

她身上的傷一向好得比常人慢些。

最近幾日是沒法往將軍府跑了,宮人在院子裏擱了張軟榻,蘇蕉兒安分地半躺著休養,頗覺百無聊賴,聽著向雲在耳邊絮絮叨叨。

“……沒想到太後娘娘竟然真的去勒令陛下廢後,實在好笑,皇後廢立如此大事,豈是一兩句話便能左右的。”

自那事後,陳皇後這邊算是徹底與圓福宮割裂了,向雲說話也不再客氣。

她嘆口氣:“只是難為陛下夾在其中,左右為難。”倒不如快刀斬亂麻。

帝後相互扶持二十四載,感情之堅向雲十分肯定。只是不好對生母多加指責,但照太後娘娘這般作亂下去,僅有的母子情分恐怕遲早要消耗殆盡。

蘇蕉兒聽得昏昏欲睡,余光瞥見桌上的糕點,慢吞吞道:“我這幾日都沒有去找溫將軍玩,他會不會忘了我呀?”

溫將軍的記性大概是不會像小千歲這麽差的。

向雲安慰道:“糕點不是每日都差人送去府上了麽?不會忘的。”

意外的是,這幾次送去的糕點,將軍府倒是都收下了。

暖融融的日光落下來,照出軟椅上美人兒雪一般白膩的肌膚。衣裙鋪開,裙帶散亂地垂在榻邊,被院外吹進來的清風撩動。

為了讓傷處好得快些,且方便換藥,蘇蕉兒褲腿兒早卷到了高處,也沒穿鞋襪,寬大層疊的裙擺本能蓋住整條腿,卻在她翻身的動作中滑落一些,露出一截纖細的腳踝以及秀氣可愛的右腳。

天氣逐漸回暖,昨兒立夏,今日太陽又暖和,左右是自己宮裏,向雲便沒有管那只露出來的腳。

“說起來,小千歲那時為何不讓奴婢說清楚?”她疑惑道。

若是早早跟太後娘娘說,代小千歲抄佛經的人是溫將軍,估計便不必跪那三刻鐘了。

蘇蕉兒半闔著眼,有些犯困:“溫將軍是好心幫我抄書,我不能連累他挨打呀。”

她還記著那二十板子的事,幸好沒說漏嘴,否則溫將軍就要遭殃啦。

“哦?小千歲還真是體貼。”

院門外,冷不丁傳來一道低沉慵懶的聲音,身形挺拔的俊美男人不知何時來到了雲安殿,就站在大敞的院門處,似笑非笑地望著這邊。

青天白日,雲安殿自然不會緊閉大門。加之大家都知道這裏是小千歲的住處,若不想被太子殿下臭罵一頓,其他皇子也不會不打招呼就過來。

誰會料到,溫疏水竟敢大搖大擺地出現!

向雲噌一下起身,擋住蘇蕉兒此時嬌態,迅速將她的裙擺拉下來遮住腳,順手又將領口一並整理齊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