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亡國第一百二十六天

秦箏挺想配合他的,奈何趕路的這三天,吃不飽也睡不好,最後這一天,因為淮陽王騎兵追上來了,她們忙著逃命,甚至連午飯都沒用。

她現在是又累又困又餓。

雖然也饞眼前的男色,不過肚子餓的滋味好像更難受一點。

秦箏白嫩的指腹在楚承稷肩頭輕輕撓了撓,一頭濕漉漉的長發貼著她線條極美的肩頸,黑與白的極致色差莫名看得人口幹舌燥,擡眸時沾著水汽的長睫向上卷翹著,慵懶中又帶著點說不出的可憐。

“我餓。”她覺著有點丟臉,話音都低了幾分。

楚承稷明顯愣了一下。

“肚子餓。”怕他誤會,她特意強調了一下,聲線雖然努力繃著的,但還是能聽出點可憐意味。

這話不知哪兒戳中了楚承稷的笑點,他伏在她肩頭低低笑出聲來。

秦箏靠著他,甚至能感覺到他胸腔的震動。

她微惱地擰了一下他胳膊上結實的腱子肉,垂下眼睫不再跟他說話。

楚承稷把人打橫抱起,踏出溫泉,“是我之過,見阿箏秀色可餐,忘了廚房還備著飯。”

秦箏憤憤瞪他一眼,報復一般攀著他脖子,在他鎖骨處咬了一口。

楚承稷輕“嘶”一聲,垂眸看她一眼。

接觸到他那個陡然暗下來的眼神,秦箏老實了,窩回他懷裏一動不動。

楚承稷把她放到地上,從花鳥屏風上取衣物給她時,雙足驟然承重,倒是讓秦箏倒吸一口涼氣。

楚承稷用大巾帕裹著她,見她神色不對勁兒,問:“怎麽了?”

秦箏自己擦幹身上的水珠,又用巾帕胡亂擦了擦頭發,套上寢衣在凈房的兀凳上坐下,懸空兩只嫩白的腳丫子,吸著氣道:“腳上起了幾個水泡,路上磨穿了一個,先前不覺著疼,這會兒一下地才疼起來了。”

她手肘和胳膊上有幾處磕碰到的淤青,楚承稷幫她沐浴時就瞧見了,腳上起了水泡倒是不知。

一聽她喊疼,便蹲下抓著她腳踝幫忙瞧了瞧。

可不是磨起了水泡,破掉的那個被溫泉水泡得發白,瞧著就疼。

楚承稷鎖眉看向秦箏:“先前為何不說?”

秦箏一只腳被他握在手中,得兩手撐著兀凳才能維持身體平衡,鎖骨和單薄的一字肩幾乎連成一線,未幹的長發將她胸前的衣襟都沾濕了一片,她臉上還帶著剛沐浴後的薄紅,嗔道:“先前不沒覺著疼麽。”

楚承稷道:“一會兒把水泡挑破了上些藥。”

怕她腳觸地疼,從凈室回房的那段路,都是楚承稷抱著她走的。

命下人去廚房傳飯之余,他用幹凈的棉布帕子幫秦箏絞幹了長發。

二人用完晚飯,楚承稷見秦箏疲懶地窩在軟榻裏看書,對她道:“你先別睡,我去給你拿藥膏回來。”

秦箏打著哈欠點頭:“你去吧。”

等楚承稷拿了藥回來,推門就見秦箏已歪在軟榻上睡著了,先前看的書掉在了地上,她側躺著,腦袋枕在自己手臂上,臉上沾著發絲,絨毯一半搭在腰間,一半垂落至地面。

她睡得很香,烏發下露出一段雪頸,纖細又脆弱,再往下的雪色則隱入了湘妃色的襦裙裏。

楚承稷走過去把藥放到了矮幾上,撿起她掉落在地的書,坐到軟榻邊上,細細打量她嫻靜的睡顏。

怕吵醒她,腳上的水泡是不能在這時候挑了,他用藥匙挑了藥膏抹在她腳底生了水泡的地方,抹勻後去凈房洗了手,回來等她腳上的藥膏幹了,才抱起她去內室的拔步床上睡。

秦箏實在是太久沒好好休息過了,這一覺直接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

楚承稷已不在房內,她自己穿衣下床,許是鞋子裏鑲了柔軟兔毛的緣故,腳底的水泡昨晚還疼得厲害,今日下地踩著柔軟的鞋襪,倒是好受了許多。

秦箏推開窗葉,見庭院是濕的,才知昨夜下了雨。

她喚人進屋,進來的卻是一路上照顧她的兩名娘子軍,想來是楚承稷怕她不習慣生人伺候,把她一直帶在身邊的人安排了過來。

這兩名娘子軍是林昭手把手教出來的,從前是獵戶家中的女兒,一個叫白鷺,一個叫樓燕,底子不錯,習武也比旁人快些。

林昭說,山裏的人家都喜歡給女孩用花名或鳥名取名字,不過她更喜歡鳥名,聽起來就自由。

秦箏洗漱完,又草草用了碗粥,才從白鷺口中得知楚承稷留了話,他去和閔州的官員們議事了。

秦箏約莫能猜到他們要商議的是什麽,鳳郡十幾萬百姓一下子湧入閔州城,如何安頓得理出個章程來,還有就是淮陽王那邊,淮陽王若派出大量感染瘟疫的將士前來攻城,總得想出個應對之法。

這多事之秋,秦箏自然是閑不住的,換了身能出門的衣裙,就去看望受傷的將士們,順便去鳳郡百姓暫居的地方慰問一番。